蕭曠哭笑不得地抓住貝夜明的爪子往下拉,“你可真行,我就一會沒看見你,你竟然就喝醉了?”
“誰——誰醉了?!”貝夜明大聲道。
“小曠,這是怎麼回事?”貝煜目瞪口呆。
“夫人,少爺喝醉了。”貝梧冷靜地描述。
“外婆——”貝夜明一看見貝煜,立刻化身可憐小狗,嗚嗚嗚地就貼了上去,回手指着蕭曠,“他欺負我——嗚嗚嗚怎麼辦啊外婆!我不想有詛咒嗚嗚嗚!我害怕!”
貝煜抱着貝夜明,擡頭看向蕭曠。
蕭曠臉上難得露出一分尴尬,“夫人,小少爺亂說的。我沒有欺負他——”
“你剛才還吓唬我!嗝——你不認賬!”貝夜明哭訴。
蕭曠:?!!
蒼天可鑒!他今晚七點後就沒見過貝夜明,怎麼吓唬他??
不過,喝醉的人是不講道理的。此時此刻,貝夜明的腦子裡還在想着蕭曠拿紙人吓他的事,不過時間有些錯亂,他以為是在剛才。
“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被抓住了——嗚嗚嗚外婆好可怕啊!我還以為我就要死了!”
貝煜的目光逐漸嚴肅。
蕭曠:……
誰能告訴他這個小崽子為什麼偏偏是今天喝醉!還非要說不三不四的話!
還是貝梧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夫人,喝醉的人說的話信不得,有什麼事,明天問小少爺再說吧。”
貝煜點點頭,拍拍貝夜明的臉蛋,“乖,你看你,平時不會喝酒的人,今天怎麼會喝醉了?快回去休息吧。”
可貝夜明突然一轉身扒拉住蕭曠不松手,“不!我要問清楚!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說明白我不走!”
貝煜的目光逐漸從貝夜明身上轉移到蕭曠身上,其中開始産生某種不可言說的懷疑。
蕭曠簡直要被氣笑了。
蕭曠一把薅住貝夜明的後領子,略一使勁,将他摘開了些,“抱歉,夫人,我先把少爺送回去,我待會來跟您解釋。”
蕭曠推搡着貝夜明進房間。
可是,貝夜明一甩手,把他往邊上一推,“你——你少給我來這套!你不用跟我好一陣歹一陣的——折騰我這麼久,不如給我個痛快!誰要你在這假情假意!”
貝煜的臉色又逐漸從懷疑變得高深莫測。
蕭曠:……
蕭曠強行推貝夜明回房不成,隻好哄道:“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先回去好不好?以後你想怎麼訓練我們商量着來。”
“不!我不要回房!我就要在這!”貝夜明掙紮。
“在這吹到風要感冒了,趕緊回去好好休息。”
“外婆——”貝夜明向後伸手。
蕭曠一把按住他的手,“夫人剛回來也累了,你别折騰老人家,乖,快回房——”
蕭曠推推搡搡,好不容易把貝夜明給弄到了房間裡。
剛一進門,他就立刻把門關上。
一回頭,映入眼簾的是掉落在地的被子,滿床的巧克力糖紙,還有弄得亂七八糟的床單。
這小子剛才是在房裡自己發瘋?
蕭曠把貝夜明往床上放,卻差點被帶倒,還好他撐住床墊才沒有一起摔在床上。
蕭曠拍拍貝夜明的臉,“臭小子,這麼多天的仇積着今天一起報?你怎麼這麼能編呢?我差點沒被你帶溝裡去!”
“那個……”旁邊突然傳來潘尋的聲音,“大哥,都怪我,我不該送他巧克力。”
蕭曠一轉頭和桌面的潘尋對視上。
蕭曠:。
感情這小子連視頻通話都沒挂就跑出去發瘋!
蕭曠真的要氣笑了。
蕭曠拿起一張糖紙,“俄羅斯的酒心巧克力?”一看其中的度數表,嚯!烈酒!難怪能醉成這個樣子!小崽子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菜!
蕭曠把糖紙都掃進垃圾桶。
“那個……沒什麼事我就先下了……”潘尋怯怯地說,“小明就交給你了。”
蕭曠煩心地一揮手,把視頻挂斷了,可貝夜明的爪子還抓着他的衣服,怎麼扯都扯不下來。
剛才發了一輪瘋,進屋後貝夜明倒是安靜了。現在他躺在床上睡眼惺忪,似乎即将進入夢鄉。
闖了禍,睡得倒是挺快。
蕭曠試圖将他的爪子摘下來,但拉扯間卻驚醒了貝夜明。
“你……”朦胧的目光恢複了幾分清明,貝夜明一擡手,沖蕭曠的臉突然襲擊。
蕭曠迅速擋住,把他不老實的爪子按在一旁,“幹嘛,想打架?”
“你有辦法對不對?”小狗的聲音突然安靜下來,委屈巴巴,仿佛剛才真有人欺負他似的。
尋常見慣了貝夜明冰冷堅硬的外殼,陡然看見他柔軟怯弱的一面,蕭曠的心沒來由的軟了一下。平時總是跟他針鋒相對,現在知道裝乖了?
“鬧騰這麼久,就是怕詛咒?”蕭曠問,“不是早就告訴過你,找到詛咒之後,用法術能夠祛除嗎?”
貝夜明還是帶着一絲害怕,“真的?你保證?”
蕭曠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麼讓這個小子總覺得他在騙他。
“我保證。”
“你能保護我的安全?”貝夜明問。
“我能保護你的安全。”蕭曠耐心地哄道。
這個回答似乎讓貝夜明安心了,他松開了手,腦袋一歪就要睡去。
“給我蓋了這麼大個鍋,你就這樣睡了?”蕭曠拍拍他的臉頰。
貝夜明放下心來後就完全沉浸在困意中,無意識地哼哼了兩聲算是回答,卻也不知在說什麼。
“臭小子。”蕭曠笑着低聲罵了一句,撿起被子幫貝夜明蓋上。
真能給他惹事。
蕭曠安靜地關了燈,帶上門走了。
夢中,一株幼苗開始逐漸長大,枝頭綻出了鮮紅的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