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眼前的灰色西裝的領口上别着他昨晚剛送出的那枚胸針,綠色的寶石熠熠生輝,和賀堯想的一樣,胸針與席聞知格外相配。
“晚上下課等我去接你。”
席聞知看了眼表又叮囑一句:“時間還早,可以慢慢吃。”
席聞知穿上于禾遞過來的大衣,賀堯又發現這件大衣過于眼熟,特别像他昨晚歸還給對方的那一件,那件大衣被他翻來覆去看過許多次,不會認錯的。
賀堯很确定現在見到的這件大衣就是自己昨晚歸還的那件,他莫名地覺得席聞知今天能夠穿上它,是為了向他解釋昨晚的誤會,仿佛再次向他強調,他嫌髒的不是這件大衣,而是那條沾染了其他Omega的信息素氣味的圍巾。
席聞知要離去,賀善文起身相送,見自己的傻兒子還坐在那裡發呆,他氣不打一處來,呵斥道:“席總要走,也不知道起來送送。”
在賀堯有行動前,席聞知及時擡手制止,絲毫不給賀善文面子冷臉道:“賀總,就這幾步路不用送了,還是好好考慮怎麼給我答複吧。”
“下周之前,我要看到你的誠意,嗯?”
見賀善文面露難色,席聞知不耐道:“賀總,你要知道這個項目有多受上面關注,眼饞的可不止你一個。”
“是是。”賀善文忙不疊點頭。
“好了,就到這吧,不用送了。”
賀善文也沒有心情與他曲意逢迎,目送他離開後立馬轉頭看向坐在那裡隻知道吃,看不出有一點優點的大兒子,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獲得了席聞知的青睐。
看席聞知對他的上心樣子,一點不像剛相處的樣子,也不知道他他是靠什麼手段與席聞知聯系的。
看來這兒子是真一點都養不熟啊,這麼久了也不見給他透個氣,害得他現在沒有一點準備,現在完全被席聞知拿捏在手裡。
從席聞知提的要求就可以看出來,看中的哪裡是兩家合作,更多的就是在給他這個兒子争利益呢,那句賀堯他大伯更是恨不得把兩家的關系切割掉,在他看來這就不是聯姻,就是奔着要他嫁兒子來的。
而席聞知要他好好考慮的誠意就是要看他能拿出多少的“嫁妝”,他歎了口氣,誰叫他看上了别人手中誘人的“彩禮”呢。
這個誠意他得好好琢磨,怎麼才能在盡量小的影響下給到對方滿意的那個數。
賀善文沒好氣地對從進門就沒正眼看過自己的兒子道:“吃飽了嗎?别吃了,過來給我說說。”
他背着手坐回茶水台,等了一會,見賀堯還沒有動作,氣得罵道:“是覺得自己攀上席聞知,連我這個爸都不放在眼裡了?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如果不是你爸我有幾分薄面,你當席聞知能看上你。”
“還不滾過來!”
賀堯慢悠悠地放下筷子,學着剛才席聞知的樣子,寒聲問:“這就是你的誠意?”
他這幅明晃晃狗仗人勢的樣子把賀善文氣個倒仰,賀善文想不到一直要仰他鼻息的兒子不過一朝得勢就敢這麼下他面子,氣得呼吸不暢。
賀堯嗤笑一聲,戲谑的樣子讓賀善文氣得鼻子抽動,穿着粗氣,忍了又忍好一會才緩過氣。
他怒極也隻能憋着的樣子,哪裡還有前面用母親的遺産拿捏他還搞得像大發善心施舍時的高傲樣子。賀堯也知道自己是借了席聞知的勢,心中對席聞知多了更多的感激。
賀善文的助理很有眼色地給他倒了茶,他喝上一口,緩過氣換了個語氣态度道:“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不用攀上席聞知了就把我這個爸打成敵人。要知道,席家是豪門大族,你如果沒權沒勢與他結婚,現在可以憑他喜歡你神氣,到了新鮮感過去的時候,你又該怎麼辦呢?”
“你爸我雖比不上席家,也還算有點本事,你我血緣是割舍不斷的,怎麼說我也不會害你對吧?”
賀堯沉默着沒有說話,賀善文以為他是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勸道:“我現在的成就包括未來的,在我死後都是要留給你們的,難道還能帶進棺材嗎?你不用擔心我全都留給連昭,你爸我還沒有老糊塗呢。你們都是我兒子,我是偏心他沒錯,但是我對你也沒有短你吃喝吧?這些年你學畫畫,錢一把一把的燒,什麼老師什麼培訓的都是幾萬幾十萬的燒錢,不然你能有今天?”
“當初我和你媽離婚,是你哭着鬧着要跟你媽媽,你媽走後,我把你接回來,你郝阿姨把你當親兒子一樣疼愛,連昭有的東西,我們哪樣短缺過你的?”
“不管怎麼樣,我是你爸,我好了你才能好對吧。”
他說的情真意切,換作一個不清楚内情的人可能會被他的話感動。
隻不過在他面前的是賀堯。
賀堯的内心毫無波瀾,冷笑着看着他,沒有去反駁他那些話,隻是問道:“你敢把外公的保險櫃打開給我看嗎?”
賀善文:“……你外公清貧了一輩子,保險櫃裡也沒什麼好東西,就些生前的畫作,我還能圖這點東西不成。”
“呵—”賀堯冷笑一聲道:“我不是當年那個輕易就被你騙出密碼的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