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去公司找你。”
“嗯。”他應了,車窗卻沒有升起。
早晨的氣溫低,冷嗖嗖的,席聞知隻穿了西裝,賀堯怕他冷,催他關窗戶,他卻沒反應。
賀堯在車外站着,俯身與他說話:“還有事嗎?”
賀堯的本意是關心,生怕他凍着了,車裡的人聽了他的話卻不太高興。席聞知臉上原本就是面無表情的,但周身的氣息還算平和,隻在他說完後,一下子少了那點溫和的味道,眼神透出幾分不滿,聲音也冷冷的,隻聽他對司機道:“開車。”
車子緩慢駛離,車窗也升了上去,沒一會就隻能看到車屁股了。賀堯站在原地,目送車子離開,直到拐彎不見了車影,才無奈地失笑兩聲。
他擡起手,看了眼中指上的戒圈,又擡頭看了一眼車離開的方向,把戴着戒指的手插回兜裡,轉身走進酒店大堂。
現在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會因為席聞知一點動靜就大驚小怪忐忑不安了,卻也被早上這一遭鬧得心癢癢的。
好想立刻就去哄人,又沒辦法馬上離開,不說中午約了那名網友見面,就是送朋友們離開他也要親自到場的。
回到酒店房間,等了一個多小時後,朋友們要趕飛機,也陸續起來了。起來後到餐廳彙合,賀堯發現于助理也在,他走過去打招呼:“于助理,早上好。”
“賀先生,早上好啊。”于助理還是一如既往的裝扮,穿着工作西裝,戴着金絲眼鏡,嘴角始終挂着笑。
許兼雲端着餐盤走過來,一把坐在賀堯旁邊,眼神揶揄道:“昨晚離席那麼早?我們想找你都沒找到。”
“這你就不對了吧,人家訂婚呢,你找人家幹嘛?”陳鑫走過來,聽到許兼雲的話後假意責怪道:“給我們賀堯一點私人空間。”
“是是是。”許兼雲連連點頭,臉上還帶着揶揄的笑容。
賀堯也尴尬地跟着笑了笑,喬喬見狀拍了拍陳鑫,替賀堯解圍道:“幾點的飛機?還不快吃?”
喬喬一說話,陳鑫也不敢再打趣,他們是最早的飛機卻是起的最晚的,就他們的時間最緊。
陳鑫有人治,許兼雲卻沒人管,他取了快面包叼在嘴裡,有一下沒一下吃着,胳膊輕輕碰了碰旁邊賀堯的胳膊,問道:“訂婚了,婚禮是在出國前辦吧?”
聽到他的問題,賀堯下意識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手上這枚隻是訂婚戒指,他和席聞知還不是真正結婚。他垂下眼,自己心裡也沒底,隻能道:“聽聞知安排。”
許兼雲也注意到了他手指上的戒指,笑了笑,祝賀道:“不管啥時候結婚,還是恭喜你訂婚啊賀堯,希望快點喝上你們的結婚喜酒。”
“出國前辦的話的,大家還在國内,聚的齊,不過我這隻是建議,還是要看你們安排。”
“我知道你的意思。”
另一邊的于禾無聲地吃着東西,偷聽着他們講話,鏡片在光下泛着微光,沒人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席總也真是造孽啊。
作為席聞知的心腹,同樣在徐文瑩跟前辦事,于禾做着雙面間諜是知道全部内情的人,他也是參與了席總和賀堯這段感情最多的工具人。
像自己老闆這種欺騙純良男大的行為實在可恥,眼看不僅僅是賀堯,連賀堯的朋友們都認定了他們倆會結婚,作為從來沒有結婚打算的席總這邊的人,于禾他羞愧,更是一句也不敢參與。
賀堯吃過早餐後,把最早一趟飛機的陳鑫他們送到機場,剩下幾人沒有再逛的精力,都選擇在機場休息室休息,賀堯和于禾陪同了一會,被趕着離開了。
“于助理不用上班嗎?”耿盧問道。
正好賀堯也想支開于禾,跟着道:“于助理,你要不先回家裡幫我把畫具取到聞知辦公室?”
于禾早上就收到了老闆的指令了,這會見這邊沒自己什麼事了,也得令先一步離開。
賀堯表示要再陪一會朋友,沒有同他一起走。于禾一走,賀堯坐了沒一會,也跟着離開了。
他打車到了和那名有神經病網友約定的咖啡店,路上,那名有神經病網友說自己已經到了,還問賀堯要喝什麼他提前點好。
賀堯跟他前後腳進的店,沒有讓他點單。他進店後掃視了一圈店裡,這會是工作時間,店裡沒什麼人,他目光掃過寥寥無幾的人裡,和一個年輕的男人對上視線。
賀堯有些不确定,直到對方向他招手,他才走過去。
“你好,你是?”賀堯還是詢問了一下确定對方的身份,直到對方壓低聲音回了“藥”字他才放心坐下。
“你在網上說你認識這個藥?”賀堯一坐下就直奔主題問道。
陳文信打量着眼前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賀堯,點點頭,“對。”
“藥你帶來了嗎?”他問。
賀堯也在打量他,對方比他想的年紀小,看着也很正常,不像有病的樣子,看來神經病應該隻是對方的網名。
賀堯搖搖頭,沒有說藥其實不是自己的,扯了個謊道:“藥已經吃完了。”
“你吃了?”天真如陳文信,真以為他把藥都吃了,顫顫巍巍問:“吃、吃了多少、多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