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忍不住推門進去,他來到席聞知的身邊,抽出紙巾為他擦掉汗水。
被張教授喚作小林的人在他進門時站了起來,又在門外于禾的示意下重新坐下。
賀堯幫席聞知擦掉因為痛苦冒的冷汗,席聞知以為是小林,再次揚了揚手示意自己不需要,可下一秒手指就被包裹在另一隻手的掌心裡,他睜開眼,看到是賀堯,才放下心回握。
“賀堯……”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賀堯忍不住更加攥緊了他的手。
感受到指間的力度,席聞知知道賀堯此時肯定在心疼自己。也許他可以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要求賀堯現在親親他,再扯上幾句合适的理由,相信賀堯一定會和之前一樣,讓這件事輕而易舉就被揭過去。
可他沒有這樣做,他也沒有再作聲,重新閉上了眼睛。
賀堯在床沿坐下,兩人的手仍握在一起,和席聞知心裡所想的一樣,賀堯看到他毫不掩飾的痛苦樣子,再多的埋怨也散了。
騙感情而已,賀堯想,除了感情他也沒什麼好被騙的,反而是席聞知,一直在替他着想,不管是外公的遺産還是在他來A市後物質方面的滿足,送的訂婚禮物更是他一輩子無法企及的東西。
除了不知道的真心。
鼻尖萦繞着若有若無的香味,像香水一樣,不同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這不是賀堯第一次聞到,隻是之前,他不知道原來這是經過提取混合的Alpha信息素。
賀堯想問他,為什麼不接受Alpha的精神力輔助治療呢?
會是因為喜歡他嗎?
你說的不會接受任何Alpha的标記是真的嗎?
賀堯沒有問出來。
席聞知昏睡了一會,再醒來,他先是想要找賀堯,發現賀堯人就在他床邊,松了口氣後感受到身上的黏膩,和往常一樣打算先去洗個澡。
賀堯扶着他進的浴室,脫衣服前,席聞知看了眼賀堯,不等他說話,賀堯已經自覺轉身走了。
他想說自己不是想讓他離開的意思,可賀堯走的太快,他也沒機會喊住他。
因為賀堯等在外面,席聞知這次洗澡的速度很快,出來時,往常在他洗澡間就會換好的床鋪還沒鋪好,他擦了擦頭發,身體還有些發虛,眼睛已經忍不住去搜尋賀堯的身影。
他不知道賀堯去找了張教授,順便旁聽了席聞知此次的治療效果,張教授很開心的樣子,像席聞知已經治愈了,事實上沒有,僅僅隻是一次新的突破。
從張教授那裡離開,賀堯回到病房,于禾在裡面和席聞知說着話,聽着是彙報了席禮和席禮的母親大年初一上門的事情。
因為他聽到席聞知說:“不用在意,他能做好工作上的事情就行。”
“還有安排一下,明天到舅舅那邊走一趟,訂婚宴太匆忙,我和賀堯也沒正式拜訪過他。”
“好的席總。”
賀堯走進去,于禾看到他,眼神在兩人之間打轉,不等他主動告辭,就聽賀堯說:“于助理,你先出去。”
這還是賀堯第一次用嚴肅的語氣和于禾說話,于禾心裡一驚,看了眼自己的老闆,在得到同意後,于禾回了個同情的眼神,轉身離開病房,還體貼地為他們關上了房門,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席聞知洗過澡後已經換上了襯衫,頭發帶着濕意搭在額角,卻已經看不出之前狼狽的模樣。
賀堯走到床邊站定,眼神平靜地注視着他,“聞知,我想過了。”
席聞知知道他後面還有話要說,仰頭看着他,靜靜地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我給過你機會坦白了,很多次。”
賀堯邊說邊舉起了手,當着席聞知的面把中指上那枚他們的訂婚戒指取了下來,“對不起,我沒辦法接受,婚約取消吧。”
他沒有說自己沒有辦法接受的是什麼,是欺騙?還是無法标記?或者更直接的不能接受他的病?
席聞知不知道賀堯的想法,他頭一次感到了慌亂。
在知道賀堯得知那瓶藥的功效和用途時,他拿着造假的病例沒有慌,他淡定地用取消婚約以退為進,可現在,在聽到賀堯說取消婚約後,他知道,賀堯是真的從渴望和他結婚變成了主動提出婚約取消的那個人。
“我不同意。”
“你的意見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