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禾發現了他們的異樣,時不時從後視鏡打量後面。賀堯偶爾會和他對視上眼神,都會尴尬地互相挪開視線。
像是發現了他們的眼神交流,席聞知按下隔闆,把于和探究的眼神隔絕。
一路默不作聲地回到家,席聞知先進門,賀堯跟在後面。
賀堯的行李不多,來這邊後,席聞知也給他添置了許多衣服,但他不打算把那些帶走。他準備把自己帶來的衣服收拾起來,再離開這裡到外面先找個酒店住下,再考慮那些畫要怎麼搬走。
可進了門,賀堯尴尬地發現于助理不愧是席聞知的得力助手。
家裡的布局已經全然改變,完全按照了他們溝通過的裝修方案布置得煥然一新。原本空曠的客廳也按他說的用吧台隔斷。
台上的空花瓶,就像在期盼着這個家的主人從外面帶回一束新鮮的花束插進其中。
空曠的白牆上也挂上了裝裱好的畫作,這些畫都是出自賀堯之手,原本賀堯是隻打算把自己的畫挂在畫室的,可是他說了希望席聞知參與進來後,席聞知就提出了客廳也可以挂上他的畫這個不是要求的要求。
一起商量裝修的事情是他提的,那席聞知提了,他能拒絕嗎?何況挂的是他的畫呢。
立在地上的很好帶走,可是這些已經挂上牆的,難道又要叫人來拆下嗎?
賀堯表情尴尬地看向席聞知,“需要再請人把它們都取下來才行”
“一時半會可能帶不走,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找人過來搬走的。”
席聞知道:“沒關系。”
他脫下外套挂到衣帽架,自然而然地走進屋裡,直奔吧台後面而去,熟悉的樣子,就像這個吧台本來就是裝在這裡的,而不是新布置的。
明明吧台後放置了直飲機,可席聞知這個剛出院的人,卻從酒櫃裡拿出了一瓶酒,又取了一個玻璃杯,當着賀堯的面把澄黃的酒液倒進了玻璃杯中。
“你在幹嘛?”賀堯被他驚到了,下意識問出了一個傻問題。
席聞知看了眼他,端起酒杯,在賀堯以為他要喝,也在糾結要不要制止他喝下去的時候,席聞知把杯中的酒倒了。
他重新取出一個杯子,接了一杯溫水喝,像是因為賀堯不允許才選擇喝溫水一樣。
賀堯想說,既然已經分手,兩人是已經沒有任何關系的人,你想幹嘛就幹嘛。可席聞知這麼聽話的樣子,又讓他心裡很受用。
就像從細枝末節中挖掘出了席聞知内心對他的在意一樣,讓他在經曆這件事後又從這些發現中得以慰藉。
就和他提出取消婚約之前想的那樣,他覺得席聞知對他是不可能沒有感情的,也許這份感情和他對席聞知的不一樣,但他相信兩人之間相處的細節是不會騙人的。
“我去收拾東西了。”
賀堯不敢再留在這裡,他越想越怕自己舍不得走。
“不着急。”
“反正這些畫一時你也帶不走,就在這裡住着吧。”
賀堯想說自己已經沒有住在這裡的身份和理由,既然要分開那就早點分開的好。
可不等他開口拒絕,席聞知突然問:“可以知道,如果現在我說我早就改變了想法,你還會提分手嗎?”
他盯着賀堯,等着他的答案。
賀堯避開他的眼神,“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可席聞知不依不饒問:“我想知道。”
賀堯看向他,對視上的一瞬間,他又匆忙撇開,怕多看幾秒就會被席聞知發現内心的真實想法。
如果可以的話,賀堯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希望分開的人。
他期待已久終于名正言順地和席聞知在一起,又在在一起後的不久,又他主動提出結束。
賀堯不知道,他們分開後席聞知是會找一個高等級的alpha,還是會和當初選擇他一樣,找一個能和他一起留下孩子的人。
他希望是前者,那樣至少席聞知能少受點病痛折磨。
席聞知從吧台後面走出來,賀堯在他走近後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又在他的眼神逼視下站定。
“賀堯……”Omega放軟了嗓音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