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靜谧的空間裡,除了風扇的轉動聲,就隻剩下了這毛骨悚然的呲啦聲。
起初她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沉下心細細一聽後才發現這聲音不但清晰無比,并且還是從門外傳來的。
半夜......聲音......門外......
這一環接一環,嚴絲合縫地對應上了第一名睡前講的故事,連每個情節都如出一轍。
天呐,恐怖片裡的劇情真的發生了。
“呲啦......呲啦......”
潼燏聽得心裡發毛,渾身豎起了雞皮疙瘩,刺骨的寒意一陣陣湧上了她的身體,似海浪般卷走了她全部的理智,徒留下了滿腔的恐懼。
我嘞個去,這什麼鬼劇情啊,不會真的有阿飄吧?第一名說的校規難道都是真的?
她不敢再想,緊閉着眼,顫抖着手指慢慢地伸到左邊,小心翼翼地扯起被子一點一點蓋到了自己的身上,試圖用它建立起一道安全的保護罩。
“呲啦......呲啦......”
門外的呲啦聲還在持續,聲音漸漸從緩慢變成了急躁,像是有人在門外等得不耐煩了,開始暴躁地用指甲劃拉着門闆,白色漆皮被劃出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口子。
潼燏聽這動靜越來越狂躁,吓得不敢做太大的動作,她隻能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小心地拉着被子,生怕一不小心發出聲響被門外的不明生物發現,那她的小命估計就不保了。
“砰!砰!”
門外的聲音愈發響了,那不明生物的耐心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點,它開始發狂似的撞擊着木門,劇烈的沖撞聲在寂靜的樓道裡不斷地回響。
“我去,完了完了。”潼燏被吓得心髒怦怦直跳,渾身緊繃得像個石雕一樣。
她不敢再動,睜開眼朝着一旁的室友們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What?
隻一眼,她的心頓時寒了下來。
這麼大的動靜,她們居然還能高枕無憂,一個個跟吃了安眠藥似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宛如人機。
“同學們。”她顫抖着聲音,在門口不斷的撞擊聲中,凄慘地呼喚着室友們,“你們......沒,沒聽見門口的聲音嗎?”
“室友們,快醒醒啊,門外有危險,别再睡了!”
“姐妹們,求求了,能不能給點反應啊?”
“求你們别睡了,敵人都快攻進來了,你們還睡得着嗎?趕快醒醒,再睡下去小命就要嗚呼啦!”
可無論她怎麼呼喚,這四個人都跟聾了似的,心無旁骛地躺在床上做着美夢。
“我真服了,怎麼能睡得這麼死。”潼燏放棄了她們,坐起身朝着門口看去。
“砰!砰!砰!”
撞擊聲越來越響,上方鎖着的插銷被撞裂了三個,僅剩下下方的三個插銷還在苦苦支撐着。
脆弱的木門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裂縫,它在猛烈的攻擊下不斷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看樣子也快要撐不住了。
再躺下去也不是回事啊,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等着它進來幹掉自己嗎?
不行,她必須做出反擊。
潼燏鼓起勇氣,一個翻身下了床,火速穿好鞋子蹿到陽台上火急火燎地尋找起了防身的工具。
但整個陽台空空如也,除了滴答作響的校服外連個盆都沒有,她找了半天,終于在水池下方的角落裡找到了一個沾着暗黃色物體的馬桶搋子。
“嘔,有總比沒的好,嘔。”她壓下惡心,一邊幹嘔着一邊舉着皮搋子抖抖擻擻地縮在了陽台邊的角落裡。
“哐當。”
門口傳來鐵器掉落的聲音,一定是門下方的插銷被撞掉了,再這樣下去,不出幾分鐘,這門絕對守不住了。
這動靜都響了老半天了,學校裡的老師不是挺愛管的嗎,怎麼這會倒沒人出來吱聲了,選擇性聽不見是吧?
真是無語。
潼燏緊緊地抓着馬桶搋子,閉着眼埋頭抵在臂彎裡,上個夢她好不容易逃出食人族的包圍,一轉眼卻又要栽在鬼怪手裡。
她身為夢境守護者,平時任勞任怨,維修售後從不懈怠,怎麼一進這小子的夢裡就這麼命運多舛啊,要不是失去了控夢之力,她也不至于拿着個馬桶搋子在這躲着,早出去跟它大戰三百回合了。
“宋洹默,你個坑貨,關鍵時候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你這什麼奇葩的夢啊,真是服了......”
潼燏罵罵咧咧,剛罵到一半,門口的撞擊聲驟然停止,她立馬閉上了嘴,擡起頭警惕地看向前方。
整個空間再次變得寂靜無比,隻聽到天花闆上的老舊風扇還在那嘩啦嘩啦地轉動着。
奇怪?怎麼沒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