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洹默一緊張,心跳開始加速,他立刻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偏過頭支支吾吾道:“你,你别誤會,我,我隻是......”
話說到一半他又卡了殼,總不能說是為了證明自己比柱子強,所以才抱她吧?
這也太丢人了。
潼燏察覺到他的尴尬,撩起臉側的頭發别到了耳後,故作不耐煩地解圍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讓我住嘴嗎,正好我也懶得跟你多說。”
宋洹默見她面色坦然,看起來壓根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見狀,他偷偷松了口氣坐了回去,不自在地看向遠處的池塘。
怎麼回事?他做事向來冷靜,今天怎麼會做出如此幼稚又愚蠢的舉動。
一定是在夢裡的緣故,沒錯,一定是的,就像他剛開始認不出潼燏一樣,是這個夢境改變了他的行為方式,擾亂了他的思維邏輯,才導緻他跟一根柱子較上了勁。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
兩人一個朝前看,一個往後看,坐在亭子裡一時間沒了話語,各自安靜了下來。
宋洹默被這個擁抱攪得如坐針氈,他轉了轉眼珠撇了潼燏一眼,見她側身坐着,雙手枕在欄杆上呆呆地望着前方,似乎有什麼心事。
難道她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
他猶豫了一會,想好的話不知怎麼竟變得有些難以說出口,這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絕不能再被夢境影響了!
宋洹默清了清嗓子,看也不看對方,低着腦袋一鼓作氣道:“潼燏,我昨天說的話确實有些過分,我跟你道歉,對......對不起。”
他艱難地說完了話,耳根一紅,别扭地盯着前方的大樹,像是要把它盯出一個洞來。
“啊?”潼燏聽到他的話,慢悠悠地轉過腦袋迷茫道,“什麼話?”
“你忘了?就是我說你......算了,我收回那句話。”宋洹默無語至極,他思索了一晚上該怎麼道歉,沒想到她竟然早就忘了。
合着搞了半天都是他自己在演獨角戲,人家根本就不記得。
潼燏見他悶悶不樂地擺着一張臉,神色一變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居然還會道歉,好神奇哦。”
其實她知道他在說什麼,就是想故意逗一逗他。
“你騙我!”
宋洹默意識到自己被忽悠,剛想生氣但一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心裡的不自在漸漸消散,不由得也跟着她愉悅了起來。
下一秒,他被自己的心态轉變驚訝到,他為什麼要在乎她生不生氣,這太離譜了,沒想到夢境的影響力如此之大,看來他接下來得謹慎一些,不能再被操控了。
宋洹默收起目光清了清心神,伸出一根食指輕點着額頭,轉移話題道:“你說的校規和故事,我在男生寝室也聽說了。”
一提起這個,潼燏立即收起了笑容,面色凝重道:“那你昨晚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嗎?”
“沒有,除了打呼聲外,沒有其他的動靜。”他所在的男寝除了他,其他五個人打呼打得比雷聲還要轟動,搞得他一晚上翻來覆去吵得不行,完全沒法安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目前的處境。
“那難道隻有女生寝室有鬼?還是說睡在我上鋪的第一名就是故事裡的那個鬼?”潼燏撐着下巴分析起了劇情,既然逃不掉,那就隻能想辦法搞清楚故事裡的内容。
按照一貫的鬼片邏輯,第一名給她講了這個可怕的故事,随後她就看到血紅的雙眼出現在了上鋪的床闆中,這說明第一名極有可能就是故事中的主人公——女鬼。
她在說自己的故事,其實她壓根就不是人!
宋洹默順着她的邏輯聽了一會,問道:“你确定那雙眼睛是她嗎?”
“這......我不太确定。”潼燏猶豫了,她當時太害怕腦子一片空白,現在回憶起來,除了那雙可怕的雙眼外,好像連對方的長相都沒看清楚。
所以她的分析也不一定準确,畢竟在鬼片中想找到誰是真正的鬼,恐怕沒那麼容易。
宋洹默見她又有些害怕了起來,安撫道:“别怕,都是假的,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我信你個鬼。
潼燏想起在上個夢境中,他的控夢之力時有時無極其不穩定,槍都抵腦袋上了還什麼都變不出來。
但她也不想打擊他,隻好委婉地問道:“你的控夢之力恢複了嗎?”
“當然。”宋洹默嘴角一揚,神秘兮兮地伸出了修長的右手,轉瞬間,空無一物的手掌裡憑空出現了一朵嬌嫩欲滴的紅色玫瑰。
?
宋洹默定睛一看,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怎麼是花?
他剛想的明明是一杯花茶,想讓潼燏喝一點鎮定一下心神。
可這……
控夢之力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潼燏看着他手中明豔豔的紅玫瑰,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盯着花結結巴巴道:“這,你,你變,變花幹什麼?”
“我……這個……”宋洹默硬着頭皮,僵硬地舉起花遞給了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你拿去泡茶喝,有助于緩解你焦慮的情緒。”
“呃......行,我待會就把它泡了。”潼燏雖然不理解但也能接受,她受寵若驚地接過玫瑰,撫摸着嬌豔的花瓣附和道,“我最喜歡喝玫瑰花茶了,剛好跑了一天有點口渴,謝謝你的花。”
“不客氣。”
宋洹默硬是接下了話茬,看着潼燏低着腦袋笑呵呵地拿着手裡的花,紅色的玫瑰在她的眼中盡情綻放。
他斂了斂眸,忽然覺得是花好像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