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岫腳步上前了幾步,但緊接着就見陸丞霖順勢一個跪壓壓在對方脊椎上。
“啊————!”
陸丞霖無視了對方對慘叫,“看來是腦子和耳朵都有問題。”
“疼疼疼疼————!!!”
兩個小弟原本看大哥都起來了也準備跟着起來,現如今隻能繼續趴在地上裝鹌鹑。
“陸哥!!!!!”
“陸爺!!!!!!”
“爹!陸爹!!!爹你放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錯了。”
花襯衫涕泗橫流,不是他想哭,而是那種生理性痛苦的眼淚根本止不住。不知道陸丞霖抵住了哪,先是閃電一樣的針刺疼痛,之後是淩遲一樣的刀割感,讓他完全感受不到下半身的存在。
“我真的錯了。”
“錯在哪了?”
“錯在沒好好聽您的話。我以後……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來了……我錯了……”
陸丞霖起來,“記住剛剛你說的。”
花襯衫先是在地上扭動了幾下,模樣極其滑稽,像是還沒學會遊泳就被踹下水的蝦爬子,之後才慢慢挪騰着爬了起來。
周圍兩個小弟趕緊把大哥扶了起來。
“走吧。”
陸丞霖看着花襯衫兩腿哆哆嗦嗦抖如篩糠。
“不會走路了?”
“會走路……會走路。”
花襯衫剛剛真覺得自己的腿不屬于自己了,截癱和坐輪椅的恐懼完全占據了他的大腦。
“會走路那就走呗。”
陸丞霖雙手抱臂的看着三個人。
“腦子耳朵不好使了腿也不好使了?”
三個人相互攙扶着,因為被打的牙齒劃破舌頭而大着舌頭道:“會走...會走....”
“什麼味道?”紫襯衫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好像是一股騷....味”,藍襯衫不确定,又聞了聞,“是狗發春了嗎?”
“狗發春哪有這麼大的味道?!”
這股味道越來越濃烈,紫襯衫低頭一看,他們老大的褲腿濕了,三個人走了一路,地上也滴答滴答的流了一路的濕痕。
紫襯衫趕緊閉上嘴巴一言不發,扶着老大踉踉跄跄的走出小道。
“陸哥!”陶燭看着陸丞霖,“你嘴角流血了!”
“流流吧。”
陸丞霖順手抹了抹嘴角。
蹲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蹲到他們老大落單的時候。
“走吧。”
陸丞霖嘴上說着走,自己卻坐在台上。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陶燭也跟着陸丞霖蹲了下來。
“陸哥你怎麼不走啊?”
話音落下,一片黑影遮住了陸丞霖。
陸丞霖擡頭。
沈岫往後退了一步,讓鵝黃的路燈燈光重新落在兩人之間。
陶燭看着陸丞霖瞳孔放縮了一下。
“陸哥?你認識?”
“我....”
陸丞霖猶豫了。
該說嗎?
他回想起自己今天早上在巷口碰見她時的情景。
“咱們是同班同學。”
沈岫先開了口。
“同班同學?”陶燭有些驚訝的看着沈岫。
他今天一天都在自覺的給陸丞霖補作業。
陸丞霖眯起眼睛看着沈岫。
“給”,沈岫拎了個塑料袋遞到面前。
“裡面是碘酒和創可貼。”
陶燭看了看陸丞霖又看了看沈岫。
陸丞霖把袋子接了過來,随手往旁邊一放,“謝謝。”
“我叫陶燭。”
陶燭自我介紹,“你叫....?”
“沈岫,山字旁一個由。”
陶燭一下想起了今天自己抽到的那張紙條。
“沈岫啊。”
“謝謝。”
還以為那個字迹是個男生。
“你住這附近?”陶燭不好意思的看着沈岫。
明明是他抽到了沈岫的紙條。
“對”,沈岫又往後退了幾步,“走了,拜拜。”
“别走啊。”
黑襯衫吹着流氓哨,“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就多了個妹妹。”
“長得挺白淨的啊。”
幾個人不知道從哪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弄來了一輛輪椅,推着花襯衫又再次殺了回來。
沈岫被調戲了也沒什麼表情,隻是木然無動的看着他們。
陸丞霖站起來擋在沈岫身前。
“坐上輪椅了?”
“有這時間在這兒瞎扯淡不如趕緊去醫院檢查檢查。”
“少他媽廢話。”
陸丞霖注意到花襯衫換了條褲子,喲了一聲。
“換褲子了?”
“怎麼着?上條褲子被你吓得尿濕了?”
沈岫沒忍住扯了下嘴角,而後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花襯衫怒了,“給我打!”
“跑啊!”
陸丞霖喊了一聲,身邊兩人還在發愣。
陶燭迅速反應過來,沈岫則愣了一下。
陸丞霖沒管那麼多,直接拉起沈岫就跑。
“操!”
花襯衫也沒想到陸丞霖打不過就跑,還以為對方要不怕死的跟自己打一架呢。
“愣着幹嘛?!追啊!”
兩個男生跑的實在是太快了,沈岫開始還能勉力跟上,到最後完全是被陸丞霖牽着跑,速度快的以至于氣管裡生出一股鐵鏽味。
太快了
太快了
真的太快了。
沈岫被陸丞霖拉着過了兩個巷口,對方人多勢衆,在每個岔路口都有人圍堵。
不能這麼跑了。
“等等。”
沈岫的聲音被氣管的喘息壓的太小了,陸丞霖完全沒聽見,她隻能反握住他的手腕。
好燙的皮膚。
沈岫被這驚人的燙意縮了一下,而後又用力的拉了一下。
“等等。”
“怎麼了?”
陶燭跟着陸丞霖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
沈岫調整呼吸快速道:“不能這麼跑,對方人多到處圍堵,咱們現在就跟....”
“在這兒!”
幾十個狼眼手電立刻聚焦,一千八的流明足以讓黑暗無處可逃。
“人呢?”
“奇怪。”
“剛剛還在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