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維爾,你聽我說,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雄蟲有幾個雌蟲沒什麼關系的,我接受這一點。隻要你最愛的是我就好。”
絮絮叨叨的話語讓塞維爾越發的心煩意亂,他伸手揮了揮,說了個“滾!”
——或者說他以為他伸手揮了揮。
而在德裡克眼裡,無力斜靠在沙發上的塞維爾不過是嗯了兩聲,略微皺了皺眉頭,很明顯,誘導劑起效了。
德裡克回想起他在軍部盥洗室裡聽見的小道消息:上将阿薩亞精神海即将失衡,很有可能從第三集團軍管理者的位置上退下來。
這難道不是他的機會?
他的雄主塞維爾精神力無比溫和,雖然在級别上肯定比不上雙S級的上将阿薩亞,但是在适配度上一定是最高的。
隻要他幫助阿薩亞穩定精神海,讓他能繼續留在第三軍管理者的位置上,那他的未來豈不是一片光明?
當然對于這些位高權重的大人物來說,表面上的正義無比重要,沖上去直接說“我要獻上我純潔美好的雄主”肯定不行,一切都是默契、是巧合、是心照不宣。
德裡克蹲在沙發邊上,眼神熱切、用力握住塞維爾無力垂下的手,“這次是我欠你的,可隻要我升到校級軍官,我就不用像現在這樣,一年有半年都在外頭出任務,我可以好好陪着你。你不是說想要兩個蟲崽?到時候我們一家四口會比誰都開心的。”
說完這些,看着已經明顯神志不清的塞維爾,德裡克站起身來,步伐堅定出了套房。
雄蟲的愛是不可信的,蟲族幾十萬年的曆史說明了這一點,與其等到愛意消磨在時間裡,還不如趁着他年少懵懂無知的時候,盡力為自己謀求一點福利。
隻是可惜……
德裡克回頭又看了一眼塞維爾,聽說上将有潔癖,手套一年四季不離身,連麾下的雌蟲也不要去别的集團軍報名過的,不然這樣俊美的雄蟲,這樣溫柔的雄蟲——
德裡克堅定的轉頭,權利才是雌蟲最好的伴侶!
高級套房的房門再一次關上了,跟德裡克以為的不同,剛才還昏昏沉沉的塞維爾雖然還是手足無力,但已經逐漸恢複了神智。
塞維爾不是土生土長的蟲族,本能讓他抗拒信息素、适配度這樣的詞語,他潛意識裡并不覺得結合和家庭是建立在信息素匹配度上的。
愛和責任才是根基。
還有他的身體素質,精神力強度,并不隻有他表現出來的大衆B水平,所以德裡克按照B級水平給他下的誘導劑,不能說完全沒用,但要說有用……還不如給他灌瓶酒。
塞維爾換了個姿勢,把靠枕墊在頭下,等着誘導劑慢慢的代謝。
這就是主腦給他挑的據說跟他非常合适的雌君。
“非但激素不可信,高科技一樣不可信。”
軍部酒店的空中碼頭,上将阿薩亞的飛船已經停在了接駁口。
“啪”的一聲,阿薩亞合上了文件夾,第一頁塞維爾的照片一閃而過。
“你費了這麼大功夫,要我裝聾作啞,整個護衛隊視而不見,就隻釣上來兩條小魚?”
副官雖然跟了阿薩亞多年,但他知道平靜而又面無表情的上官才是最可怕的,他緊張得有點結巴。
“也、也許背後還有人指使?”
“不用。”阿薩亞把文件放在一邊,“那些人還沒老到健忘,近幾十年沒有人敢沖第三集團軍伸手。小魚也有小魚的用途,肅清内部,第三集團軍隻看軍功。”
“是!”副官大聲回應,打開了車門先一步下去,然後跟着上将走進了第三集團軍的接待酒店。
專屬通道,專屬電梯,阿薩亞一路到了位于酒店最頂端的專屬套房門口。
前頭的拐角處有輕細,卻又不由自主加快了頻率的呼吸聲。不用說,就是那位進獻雄主的中尉,德裡克。
雖然阿薩亞是聯邦的戰神,算上蟲族曆史上所有的戰神,阿薩亞也能排近前五,副官還是盡職盡責的上前一步,擋在了阿薩亞身側。
一聲輕響,房門開了,不遠處的德裡克緊張得屏住了呼吸,房間裡的塞維爾也屏住了呼吸。
從精神力的反饋,塞維爾大概能分辨出進來的是兩個雌蟲,等級高到他從未見過……多半是阿薩亞親自來了。
塞維爾不相信德裡克一個中尉,能算計到第三集團軍的将軍,要是阿薩亞這麼好算計,又怎麼會穩坐第三集團軍管理者的位置?
第三軍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排在第三軍前頭的兩個,第一軍是著名的榮譽養老軍團,裡頭都是立了軍功,但是又沒法繼續服役的軍雌,第二軍是精神海臨近枯竭的敢死隊軍團,下來就是第三軍了。
所以塞維爾要做的,就是盡力撇清關系,别被殃及池魚了。
他是個雄蟲,按照大衆的刻闆印象,九成都是幹啥啥不行的米蟲,而且他還剛成年,這是天然的優勢。阿薩亞……至少從公開的資料看,是個正直的好雌蟲。
……他得示弱,但是要有抵抗的姿态。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響起,阿薩亞一走進來,就被撲面而來的信息素逼得眯起了眼睛。
是淡雅的木質香氣,夾雜着幾不可聞的水果芳香。
味道不大,但是濃度已經上來了。
阿薩亞是做過信息素抵抗訓練的,他腳步沒停,轉過玄關的遮擋,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雄蟲。
隻這一眼,阿薩亞腦海裡就冒出一個連自己都覺得荒唐的念頭:年輕的雄蟲是不是不太上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