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通,柳芽重重舒了口氣,發現肚子餓得咕咕叫。
柳芽眼珠一轉坐了起來,她退到床尾在一堆雜物中摸出了一包餅幹。
或許阿公對她也有幾分真心吧,至少這餅幹就是阿公給她買的。
柳芽抓出來就往嘴裡塞,發洩般一口氣卡嚓卡嚓全部吃完了。
很快就到了深秋,村裡的人都開始閑下來了。
傍晚,許久沒來院子裡玩的憐姨背着個娃過來了,她有點不好意思開口。“餘公,去集市怎麼走啊?”
“翻過後山,可以看到一條河。順着河一直走到一條新修的馬路,沿着馬路向南就到了。”
阿公說完沒聽到聲音,他擡頭看向憐姨,“集市遠着哩,你背個娃兒累的,去集市幹什麼?”
憐姨擰着眉,“我想去聯系一下我的娘家人。”
阿公巴滋巴滋吸了兩口煙,“也是,啞婆也沒幾天活頭了,早做打算好。”
憐姨拽了拽腰間的背帶,很是難為情。“餘公,能不能明天同我去一趟,我一個人帶着娃兒還是不太敢去。”
阿公回,“行吧,反正秋收完了我也沒啥事。”
第二天一早,阿公就帶着憐姨和小女娃穿入後山出遠門了。
阿公不在家,屋後還躺着個不會動彈的啞婆,柳芽是院門都不敢進了。她在水井邊磨蹭了一陣,就跑去槐花樹下找張萍兒去了。
張萍兒好了些,看到她的時候一興奮差點跑起來,可走了幾步又氣喘籲籲。“柳芽子,你好久都沒來找我了。”
柳芽玩笑着吐槽,“我阿公天天盯着我幹活呢,我啊,就是個跟屁蟲~”
兩個人哈哈哈笑起來,也不知道笑點在哪。
槐花樹上不知道有什麼蟲兒一直在叫,柳芽擡頭,“再叫,我非把你抓下來不可。”
張萍兒忙拉住她,“你别呢,小心摔着。”
“都是生命呢,讓他們自由生長吧……”
這真是小天使啊!柳芽不好意思不聽。
張萍兒找出一個彩色的糖果遞給她,“我哥前不久給我買的,彩虹糖,特意給你留的。”
柳芽在她袖子上蹭了一下,“哇,肯定好好吃……”
“你爸媽不在家嗎?”柳芽往屋裡看了看,“你哥哥在不在?”
“我爸媽幹活去了,我哥已經半個月沒回來了。路程很遠的,回來一趟不容易。”
現在一想到張萍兒哥哥就會想到她城裡的親生父母。她心裡其實是排斥的,可又忍不住想起。
算了,不在正好。
每次在一起玩,都是柳芽在鬧,張萍兒靜靜地在旁邊笑。
但是張萍兒很細心,懂得很多,總是不動聲色的照顧着她。但柳芽都記心裡了。
中午是在張萍兒家吃的飯,難得的還蹭上了雞湯,柳芽吃得兩嘴油滋滋的都不好意思了。
歡快的時光總是過得太快,到半下午的時候,柳芽就着急回去了。
出門在外,柳芽總是蹦着根弦。阿公要是找不到她,那很可能就是一頓胖揍。
家裡沒人,柳芽在院門口的大石頭旁自娛自樂。
很快就有步履匆匆的聲響傳來,柳芽一擡頭,還真是阿公和憐姨回來了。
憐姨一招呼,“柳芽子,晚上跟我睡吧。我都不敢回家了。”
啊?柳芽懵的,“怎麼了憐姨?”
憐姨拽着她一同進了院子,“吓死我了,後山山頂有具女屍。”
憐姨順口了口氣,看來是吓得不輕,“當時我遠遠看到那邊躺了個人,還以為是誰在乘涼呢。我跟阿公吆喝了幾句卻沒人應,我們走過去一看是個趴着的女屍,褲子沒穿還有血,吓死我了。”
“要不是你阿公攙着我,我怕是直接暈了。”
柳芽的腿跟着也軟了一下,“不,不認識的吧?”
憐姨茫茫然搖頭,“不知道,你阿公說頭被衣服罩住了,應該挺年輕。”
柳芽愣了愣,“會出現在後山頭,那肯定就是附近這幾個村子的人了。”
“你說的對,我們已經告訴村委會那邊了……”
說着天都黑了,憐姨突然想起自己家裡還一團糟呢,又六神無主了。“柳芽,你同我一塊回去吧。”
阿公看了她一眼,“去吧,去吧,老啞婆都一天沒吃了,趕緊弄點吃的去。”
憐姨拎着一包東西拉着柳芽往堂屋的後門走,後門一拉就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哭聲。憐姨吓一跳,剛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
柳芽細一聽,“這不是張嬸子的哭聲麼?”
憐姨一下愣住了。
柳芽推推她,“怎麼了,憐姨?”
憐姨手抖了抖,聲音都打顫了。“天啊,我好像知道那死的是誰了。那體型是很像,還有那件衣服我是見過的。”
“誰呀?”
憐姨看着她,“是張小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