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我哪裡沒做好嗎?”
“你很乖。”
阮之然眉頭擰起,目光哀哀,忍住要哭的沖動,“那,可不可以,不送呀。”他頓了頓,“我以後會更乖的,我會更聽話。”
傅際昀懶洋洋側靠在車椅子上,欣賞青年帶着祈求渴望望向他的表情。小蝸牛明明怕得要死,還把觸角主動交到人手裡。
欣賞夠了,傅際昀才開口,“看你乖才送。”
不乖的孩子,得不到獎勵。
完了。
阮之然不敢忤逆傅際昀,更不敢一再談條件,雙手握着傅際昀的手掌心,貼到自己耳垂上,用鴿血紅寶石耳釘蹭過男人的小指,顫着嗓子道:“傅先生,還喜歡嗎?
耳垂柔軟,白皙、細嫩,紅寶石嵌在裡面,如雪地上一滴鴿子血,融化的冰晶剔透閃光,傅際昀自從那日在酒店開葷後再沒碰過阮之然。指節捏着軟肉摩擦,可憐的耳垂被捏的充血通紅,又是另一番景象,嬌豔欲滴。
阮之然感覺耳洞處有一點疼,傷口還沒完全長好,被大力玩弄扯得不舒服。但他什麼都不說,紅着臉湊近男人,鼻尖幾乎要貼上,男人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他便不敢上前了。
傅先生會喜歡自己主動碰他嗎?
阮之然不敢貿然繼續。
男人的鼻息近在咫尺,阮之然鼓起的勇氣在交融的呼吸中燃燒殆盡,撐在車椅上的手開始顫抖,下意識咬唇。傅先生,大概是真的不喜歡他,自己送到面前,他也沒有反反應。再繼續下去,怕更招人厭惡。阮之然眼皮垂下來,長睫顫了顫,偃旗息鼓。
傅際昀勾唇,“膽子這麼小還學别人勾引男人。”
阮之然全身僵硬,羞澀膽怯因為勾引這個詞轉化成難堪,急急後撤。卻被男人掐住了後頸,“學得不錯。”
他期待已久的吻終于落到唇上,男人氣息霸道鑽進他的口腔,沒給他一點反應的時間,就覺得被男人纏住,阮之然下意識用力推拒,剛觸到男人的胸膛,便失了力。
這不是他所求的嗎?
傅先生,終于願意吻他了。
阮之然有些顫,乖順地張開雙唇,讓男人進入得更深,青澀又主動地跟着節奏回應。
阮之然快窒息了,他感覺自己快被男人拆入腹中,男人太霸道,他忍不住後仰,腰後折成難受的角度,手指扣緊了車坐的皮套,冰涼的硬質皮革抵得他指甲疼,可他沒有其他地方借力。
男人手掌完全覆蓋住他的後頸,稍稍用力便可掐斷他的頸脖,但是男人的力道剛好控住他不動,指腹擦過他側頸,阮之然禁不住,渾身打了個顫。
阮之然在男人懷中軟成一灘水,男人的手指劃過肌膚,就引起他一陣顫動。
車上還有司機。傅際昀狠狠在青年唇角上咬了一口,擦着青年的臉頰,在耳垂上也留下牙印,“也不看看場合。”
男人低啞的聲音像是在砂紙上磨過的碎片,在一點點切割阮之然的理智。他從半窒息的狀态下緩慢回神,濕漉漉的眼神茫然看向男人,發出含混的聲音,“嗯?”
青年腫脹的紅唇,唇邊的牙印,迷蒙的眼神似是控訴,又像祈求。
傅際昀閉了閉眼,松手。阮之然卻無力地往後靠,腦袋差點磕在車窗上,傅際昀忙把他扣住,拉回懷裡。
傅際昀笑他,“就這點本事?”
阮之然緩松開皮椅,生出些力氣,埋進了男人懷裡。
司機還在車上呢……他也不想,可是,下車傅先生就要把他送走了,他沒時間了。
他抛棄了自尊、放棄了身體,隻求傅際昀身邊一個容身之地,“傅先生,求求你。”
“好。”傅際昀靠在車座上,輕拍着阮之然的後背。
阮之然還沒說求什麼呢。
司機的職業素養很高,停好車,自己默默離開。阮之然還在男人懷裡裝鴕鳥,傅際昀一會兒拍拍他的背,一會兒捏捏他的臉,等小蝸牛自己伸出觸角。
中途電話響了兩次,都被他掐掉。
直到溫向燭給他發了個消息,“是不是有事耽誤了?我自己過來取也行。”
傅際昀拍了拍阮之然的頭,“下車。”
阮之然燒紅的臉,瞬間失了血色,“還是,要去嗎?”
傅際昀皺眉,他為了這趟出行,打亂了今天的工作計劃,一路上幾個助理輪番給他請示工作,哄人的耐心所剩不多,語氣變得偏冷,“聽話。”
傅先生果然不喜歡他。
阮之然不願意,看着男人的背景,不知道自己下次又該看着誰。絕望從心底蔓延起來,他也告訴自己,是誰都好,隻要不是徐競南就好,起碼比徐競南好。
但在踏入聽雨的一刻,溫向燭向傅際昀打招呼,清俊陽光的面龐露出笑容,阮之然的絕望籠罩全身。
不要,不要這樣,他不要再被不停地轉送。
傅際昀和溫向燭的談話在阮之然耳邊嗡嗡作響,他神經緊繃,看着傅際昀好看的唇開合,隻有“送”、“換”幾個他最在意的字眼像警鐘在他腦海裡敲響。
“我不要,”阮之然蒼白的唇,艱難地張開,“傅先生,我,不要。”
傅際昀上挑的瑞風眼頃刻冷下來,語氣不悅,“你不是喜歡嗎?現在又不要了?”
溫向燭攤手,嗓音清潤,“他要也沒辦法啊,我這兒又不做風鈴。”
阮之然:“啊?”
風鈴?
阮之然目光掃過四周,杯盞瓶壺,色彩絢爛,形狀各異,陳列在無數玻璃櫃裡,他後退一步,手撞上半人高的展示櫃,裡面是一盞鎏金九腳青玉竹節…………杯,旁邊刻印着介紹,明代中晚期,茶酒之飲器制作講究…..
中庭挂着龍飛鳳舞的牌匾:聽雨?陶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