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她氣不打一處來,不為調情,純報複,撲過去在他肩上重重咬了回來。
他的肌肉太硬,她咬了很久才咬出一個齒印來。
“疼嗎?”
她用他的話問回去。
咬的太用力,她自己的牙齒都開始有點酸痛。
費利克斯的手指伸進她的嘴裡,指腹在她牙齒上摸了摸。
“小狗的牙齒可比你的要尖利,我還以為被蚊子叮了一下。”
他的手很幹淨,姜月遲不需要擔心别的。她洩憤一般地咬住他的手指。
後者随便她咬,也不掙紮也不反抗。居然給人一種縱容的寵溺。
此時單手撐着眉骨,目光有些散漫的落在她身上。襯衫微微敞着,從她的視角裡可以看到扣子與扣子之間的縫隙,所露出的肌肉線條。
洩憤完畢,她松開嘴。
心髒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了。
想靠在他的懷裡,感受一下他磅礴有力的心跳,和他寬厚結實的胸肌。
男人的妙處不就是在這裡嗎。
她對那些瘦肉的白切雞身材毫無興趣。她喜歡有男人味的熟男,荷爾蒙爆棚,極具性張力的那種。
思考後,她又開始在心裡歎氣。
比起講述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型,她更像是在講述費利克斯的優點。
他輕描淡寫的關心她:“那家公司待的還習慣嗎?”
“嗯,挺習慣的。”她的視線仍舊鎖定在他的胸口。
“上司有沒有騷擾你。”他的手指輕輕纏繞上了她的頭發。
而姜月遲,已經情不自禁地将手放上他的胸口:“他是gay。”
費利克斯無動于衷地低頭看了一眼,将她的手拉開,繼續剛才的話題:“同事呢。”
“呃...”姜月遲頓了一下,她不确定自己将那個一直盯着她大腿看的男同事說出來後,費利克斯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倒不是覺得自己對他有多重要,而是他對于自己的‘東西’,都有着非常強的獨占欲。
她也并非聖母心泛濫,她隻是覺得沒必要。上次她怼回去後,那個人已經不敢再做出冒犯的行為了。
她也是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不是非要靠費利克斯。
“還好,同事也挺好的。隻是口味不太統一,愛喝不同咖啡廳的咖啡。”
“是嗎,這很好辦。”
她眨了眨眼。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後,讓她離自己再近一點:“相信我嗎?”
她當然相信他能辦到,但她根本不敢讓他去做這些。這人做起事很狠,不會留有太多餘地。
隻是需要在外多跑幾個小時而已,其實也還好。雖然能夠看出有些人是在故意刁難她。
“沒關系,職場生活本來就是這樣。”
他不屑一顧的輕笑:“如果你認為職場生活就是替人跑腿買咖啡,我建議你去外賣公司應聘更加合适。”
姜月遲抿了抿唇:“你根本不懂我們這些底層員工的痛苦,你這個萬惡的資本家。”
“最起碼我這個萬惡的資本家,從未讓我的底層員工為我買過咖啡。”
她在心裡吐槽。那是因為你覺得他們不配替你買咖啡。
“既然你認為這是正常的,那就繼續窩囊的忍受吧。”他輕嗤一聲,點到為止,沒有繼續勉強或是強行要為她出頭。
稍微坐起身,往桌前玻璃杯中倒了紅酒。
他晃了晃酒杯,繼續‘關心’她:“工作和學習不會産生沖突?”
“還好。”她的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借着替他穿衣服的名義動手動腳。
費利克斯眉頭微皺,再次按住她不安分的那隻手,從資本家的角度給她提建議:“你完全可以等畢業後再工作。”
“我想積累下經驗,嗯...我應該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她臉紅紅的,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他的手隔着衣服在她軟肉上捏了一把:“想要了?”
她支支吾吾:“我感覺你想要。”
男人冷笑一聲,握着她的手往下放,讓她自己去感受。
“軟的。”他問,“你是怎麼感覺的。”
也沒有很軟,屬于半硬的沉睡階段。但她能夠看出他是真的不想做。
嗯...
她的視線看向别處。
這台燈...真大啊。
“既然你不想。”她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他冷笑:“不做就走?”
她撓了撓頭,一副老實人嘴臉:“不是,我待會還要陪上司去打招呼,我想先去洗個澡。”
她準備離開。腳步卻因為腰後的束縛感而被迫停下。
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己的腰帶被人攥住了。
而罪魁禍首則是一隻修長有力的手。
男性的骨骼總是比女性的要大上一些,更别提是這位一米九的男性。
“這件衣服是我買給你的?”他的聲音比想象中要溫和一些。
“嗯。”想不到他居然還記得。
當時離開美國她為了方便,并沒有帶走很多東西,但衣服這種必需品她還是帶上了。
“你想要回去嗎?如果是這樣,我可以脫下來還給你。”
他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随後不動聲色地松開手,那條腰帶從他指尖滑落,“算了。”
他又重新躺了回去,那根尚未燃盡的雪茄又被他重新拿起。
現在的他又回到那種慵懶優雅的紳士狀态中去了。
當然,前提是忽略他身上被蹭亂的襯衫和西褲。
他隻是想起了一些本該不被記住的回憶。
那件衣服的确是他買給愛麗絲的。當時她陪他出席一場酒會,穿的禮服是她自己選的。
費利克斯忙着談生意,根本無暇管她。
等他結束一切找到她的時候,她正縮着肩膀在角落喝酒取暖。
也是那天,他将自己的西裝脫下來給她穿上,同時帶她去附近的商場給她買了點衣服。
這裡的‘一點’指的是将商場給買空了。
而她此刻穿着的這件,就是當時她穿在身上的。
費利克斯沒有照顧人的經驗,他也懶得去管其他人的感受。
但是那天,他是第一次為她下廚煮了驅寒的姜茶。
他不懂為什麼穿一條裙子會冷,她的肩上明明有披肩。
那個時候是盛夏,入夜後可能有所降溫,但在他看來,降溫的夏天也是夏天。
哪怕讓他一絲-不挂地站着,他也不會感受到一點寒冷。
他骨子裡的傲慢與惡劣注定了他無法做到換位思考,也無法去為他人着想,更加沒辦法從自己居高臨下的那個地位中走下來。
姜月遲離開了。
她的後背靠着牆壁,心髒還在狂跳。
她當然不至于精蟲上腦到這個地步。看到肉-體就想到上床,看到胸肌就想要上手去揉。
她隻是...
她有自己的節奏。
-
之所以對于那件衣服記得如此清楚。
——那個時候的愛麗絲和現在不同。
費利克斯低下頭,嘴裡叼着雪茄,将抽屜拉開。
裡面放着好幾把不同型号的槍,他随手取出一把,拆解後又熟練地拼裝好。
那雙修長有力的手随着此刻動作,指骨繃緊又舒展。手背的筋脈與血管微微隆起,蘊含着無窮無盡的力量感。
若是姜月遲看到他那隻揉撫過自己身體的手,正面無表情地組裝手中的冷兵器,大概會對他的危險程度認知更上一層樓。
她本來就很害怕這些東西,随便一發子彈就能要走她的小命。
太過熟練了,以至于中間沒有絲毫卡頓。
最後一個步驟,掌心抵着彈匣底部重重一按,彈匣安裝進去。
他打開舷窗,對着窗外的海面扣下扳機。
槍口安裝了消音器,聲音并不大。
他在不滿什麼,他在煎熬什麼。
愛麗絲再怎麼逃也沒辦法從他的身邊逃離。
她沒有這個能力,她弱小的像路邊一條垂死的流浪狗。
隻要他想,她這輩子都得待在他的身邊。
但他想要的是這個嗎。
現在的愛麗絲隻愛他的身體。
她的腦子裡隻有性。
他暫時不想上-床,他想和她聊些其他的。
聊她的工作,聊她最近的人際關系,聊她剛養的那條小狗。
雖然他對于她的動向了如指掌。
但他更想聽她親口告訴他。
她以前明明很聒噪。哪怕他不想聽,他沒興趣,認為這些瑣碎的小事都是在浪費時間,沒辦法給他提供任何價值。
利益在他的人生之中才能排在第一。
就算是親爹的葬禮,都得排在簽署合同之後。
遺體腐爛了不影響火化,但合同的簽訂日期會影響項目的啟動。
耽誤一天,對他造成的利益損失可不是老頭子能夠比的。
可是。
他屈尊降貴浪費自己如此寶貴的時間,想聽她講一些廢話。
她卻隻想和他睡覺。
——性和愛無法分開。
這句話是很久之前愛麗絲告訴他的。
當時的她隻有二十歲,說話總是怯生生的,不敢和他對視。
喜歡用被子裹着自己,隻露出一張臉。
他和她說話,她也隻會乖乖點頭,不敢反駁他。
唯獨有一次,她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告訴他:“性和愛是無法分開的,我......”
他甚至沒有耐心聽完她的後半句,拉開她的褲子:“性和愛是可以分開的,寶貝,腿張開。”
握着槍的那隻手,力道逐漸收緊,手背血管偾張,骨節因為過度用力而開始泛白。
所以,她記住了他當時反駁她的那句話?
還是說,她對自己的興趣隻剩下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