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市南湖島上的皇冠酒店,是社會名流聚集地,私密性極高。
一般情況下,隻有酒店會員,或者擁有高級會員宴會邀請函的人,才可以進入。
不過今晚,朱氏集團在這裡舉辦國内出品人晚宴,為了方便參宴人進出,皇冠酒店敞開了大門。
朱氏是國内四大家族之一,七年前因商業角逐,險險被擠出牌桌。
後來其當家一把手換人,朱氏集團重組,随後又着力布局娛樂圈市場,吃上經濟上行紅利,東山又起。
如今,整個娛樂圈的資本押注中,朱氏集團占近乎三分之一。
圈裡沒人敢不給面子。
也沒人不擠破了頭,攀關系,蹭熱度。
從下午兩點起,一輛輛豪車就絡繹不絕,從深市市區關口駛出,進入直通南湖島的跨海大橋,登島。
上了島,再迎着海風繞行傍山環海公路十分鐘,就能抵達皇冠酒店正門。
漆紅的歐式城堡大門莊嚴而古樸,不過,暖黃的吊燈讓它變得柔和。
還有擠滿路邊的媒體,和一輛輛排隊進場的轎車,都讓它接了不少地氣。
“朱氏集團包場了?”唐可心偏頭看向車外。
一個面熟的當紅女星下車,銀色鱗片抹胸長裙,外披手工制作男士西裝外套,曳地裙尾被助理托起。
一轉頭,粉腮杏目,大地色點鑽眼妝,烈焰紅唇,極度吸睛。
不過,她的眼裡隻有身旁與她齊高,身穿手工定制襯衣西褲的中年男人。
再環視四周,大多也都是這樣的搭配。
堪比紅毯大秀場。
“來的人多,為了方便,是包場了。”蘇學海回應,将藍色燕尾服的沿邊攏了攏,“走吧。”
唐可心收回視線,側頭。
蘇學海筆挺站在打開的車門邊,一手攤開掌面,向她伸來,白皙的虎口處,食指拇指的指腹處,都有明顯的繭痕。
他們已有兩年不見。
她忙着探星,包裝藝人,重組旗下明星陣容。
他忙着編劇,導演,出戲。
現在,一個是國内響當當的娛樂傳媒公司老總,另一個是國際上都叫得上名号的導演兼攝影師。
“怎麼,三年不出席資本宴會,怯場了?”見唐可心一直沒有動作,蘇學海另一手抵在轎車上方邊沿,上身往車内傾來。
他脖頸前伸,下巴微擡,把一張屯了點肉的長臉放大到唐可心面前,狹長的鳳眼睜大,口齒微張,顯得很驚訝,又有點憨憨。
毫無當年兩人一起當模特時候的清冷高貴感,倒是多了藝術家的純粹和活人的真實。
唐可心心底暗暗感歎一聲,才揚了揚下巴,“嘁”地笑了笑,随後自然将手放到蘇學海手裡,“我是退居幕後,不是與世隔絕,更何況,這三年,你參加的宴席也不見得比我多。”
話落,唐可心半扶半推蘇學海,裙擺一提,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柏油路面,也跟下了車。
等最後一顆珍珠随着裙擺邊緣離開車座,唐可心才完全直起身,亮相在媒體面前。
珍珠發箍、耳飾、項鍊,再配上一件及腳踝的純黑色鑲珍珠魚尾禮服。
是唐可心的标志性打扮——深海黑色美人魚。
隻不過相較于從前性感張揚的基調,這一次,她選擇了圓領長袖的禮服造型。
上身隻露出一段白潔纖長的脖頸,一顆晶瑩珍珠點在鎖骨窩中,點到為止。
素淡的妝容裡,尾巴翹起的丹鳳眼不再用純黑眼妝放大攻擊性,而是以淺淡桃色代之,随着她的一颦一笑,桃紅色唇瓣彎出新月弧度,端莊典雅。
這标志性的打扮已經不是同一種風格。
“那不是心悅傳媒的唐可心,唐總嗎?怎麼像換了一個人?”
“她平時都在哪活動?久聞大名,但我好像是第一次見她本人。”
“她常在線下跑,為了配合藝人造星計劃,行程都很隐秘,今年國内三個視後視帝都是她捧出的新星。”
“可不是,心悅傳媒回血了,她是打算重新在媒體前露臉了?”
“聽說後面要進軍電影市場和時尚圈。”
“怪不得和蘇導一起出席出品人晚宴,是為了拉資本,宣傳預熱,捆綁營銷?”
“天啊,他們好配,真強強聯合,郎才女貌。”
......
一時之間,閃光燈齊現,議論聲鵲起。
這些,都在預料之中。
唐可心一邊唇角不自覺擡了擡,又迅速壓下。
她挽上蘇學海手臂,細小的腦袋輕輕歪了歪,靠向他,唇瓣細微掀動:“多謝蘇大導演,給我在資本市場撐台面,回頭加雞腿。”
蘇學海聞言,臉也微微往唐可心這邊側過來,頭傾靠向她。
寸厚的鏡片反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視線,隻見他微微勾唇,聽見他輕輕“嗯”了一聲。
一瞬間,兩人唇角漂亮的弧線定格,像一對親密低語的戀人,落在媒體的鏡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