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珊看龐雲亭急匆匆拉開會議室門出逃,手擡起僵在半空,隻想喊住她。
但“雲亭”二字才出口,會議室外的眼睛齊刷刷轉過來。
王芷珊也不希望全心悅的人,都知道唐可心那點破事。
她耷拉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轉身拉起摔落在地的長背膠椅,雙臂環抱,背對室外坐下,開始瘋狂電話、短信轟炸唐可心。
她越想越氣,翹起的二郎腿就越抖越誇張。
但這并不妨礙唐可心直接忽略閨蜜質問,一條短信發出,安排龐雲亭不必等她,先開始會議。
唐可心離開江華小區時,差一刻鐘到上午十一點。
“不去公司了?”路虎商務車上,岑時支肘,修長手指點在額間,側歪頭,往唐可心這邊探出上半身。
唐可心本來規規矩矩坐着,察覺岑時靠近,立即有意識地往座椅上離他更遠的方位挪了挪,沒好氣地回瞪他一眼,“都幾點了,去了找罵嗎?”
這個點,早會必定已經進入尾聲,雲亭會傳達她的指示,該商讨的策略也都商讨完了。
她再去,除了被王芷珊劈頭蓋臉數落一頓,還趕得上什麼正事?
岑時看她又倔又怒,不置可否,隻淡淡地笑,桃花眼閃爍,直勾勾盯着唐可心撅起的紅唇。
本就飽滿的唇色因為紅腫更加嬌豔,上唇珠塗了一點滋潤的藥裡唇膏而泛着一點瑩光。
岑時不自覺滾動喉結,喉間隐隐約約湧起一點腥甜味兒。
剛才兩人磨得厲害,他把她的唇咬破了,真是不小心,但是......
唐可心敏銳察覺岑時周身氣息的變化,在他半眯起的桃花眼底下,霍地抿緊唇,藏起那點還有點破皮的發疼的位置,轉頭看向車窗外。
耳後根火燒一樣燙起來。
大約是為了較一較岑時和王芷珊到底誰更會來事兒,也為了懲罰唐可心在閨蜜和男人之間做選擇的猶豫。
岑時算是使了渾身解數,四處點火的手,流連誘人的體位,讓唐可心徹底繳械,足足兩個小時的沉溺......
唐可心咬牙将腦海裡的畫面甩去,猛地往前扒上前座皮椅套,朝馬健道:“前面分岔路口停一停。”
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和危險的男人待在一處。
前座,馬健渾身顫了顫,才将餘光迅速掃一眼唐可心憤憤的神色,咧嘴禮貌笑笑,但他真實的視線,是通過後視鏡,看向自家老闆。
“坐好。”岑時輕笑一聲,支起的胳膊往前伸,将唐可心因為伸長上身而掀起的短款休閑上衣,往下拽了拽。
冰涼的觸感從腰間沁入,如靈蛇繞身。
唐可心猛地扭腰,躲開岑時的手,縮回座椅上。規規矩矩坐好,滿臉防備。
“岔路口放她下車。”岑時沒有因為唐可心的回避而表現出不悅,抿緊的唇線裂開,笑得更加恣意。
等低低的笑聲落下,他才意猶未盡地道:“晚上六點去北郊影視基地接你,如何?”
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唐可心一怔,猛地轉頭,“我隻是去基地探班,下午就不在了。”
“晚上,北郊體育場不是還有跨年彩排?”岑時漫不經心地問,但語氣依舊是肯定。
唐可心噎住。
行程表共享就這點最不好,他總能輕易掌握她的行蹤,逃都逃不掉。
岑時:“晚上我們回北郊别墅住。”
這回,是命令的語氣。
唐可心上眼皮一掀,露出白眼,呼吸因為不悅急促起來。
她平複好半晌,才盡量以平和的語氣,商量:“這兩天我要跑幾個彩排現場,藝人彩排時間又分散,排隊等待的時間更是不能确定,我不能保證晚上有空。”
岑時挑眉看她,狀似猶豫。
唐可心連忙補充:“後天,後天我自己開車過去,你說哪裡,我都去。”
言之鑿鑿。
岑時挑眉上下打量唐可心幾眼,終于點點頭,“後天,還是北郊别墅,馬健去接你。”
唐可心眨眨眼,還想讨價還價,但見岑時挑眉,她立即雙手合十,感恩地點點頭,“好好好,都聽你的。”
說完,她立即轉頭往車窗外看,笑容瞬間消失,撇了撇嘴,在岑時看不見的地方,又瞪了他一眼。
她自然不知,剛才路虎車恰好穿過人行天橋,半暗的天光讓車窗鏡将她變臉術完全影映出來。
人前高冷的黑天使女王,在他這裡,也不過是個愛耍小脾氣撒謊精而已。
岑時看在眼裡,但并不拆穿唐可心,隻是勾唇,默默地笑。
“唐小姐,那您就在這兒下了。”抵達岔路口的人行道前,馬健打開雙閃,停車。
“多謝。”唐可心将羽絨外套披上,又壓低帽檐,确認全幅武裝齊備,才拉開車門,頭也不回,往莎莉酒店去了。
昨天她開車來找QUEEN的大中華區總裁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