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在座衆人發現自己的視覺開始扭曲，一個黑紅相間的人影緩緩出現在了眼前。

幽靈鴉色長發整齊地披在身後，齊劉的海長度了過眉毛，将眼睛遮住一半。膚色蒼白，血一般的瞳色和微微勾起的唇角襯得整張小臉森森陰氣。

嬌小纖細的身體穿着一件紅色的洛麗塔裙……嗯？

崔岚快速眨了兩下眼，随即皺起眉頭在心裡問：“幹嘛變成這個樣子？”

“我總不能拿出那張和‘商離’一模一樣的臉吧。”

幽靈笑嘻嘻回應，“這個樣子多可愛嘛，我挑的可是最近網上正火的捏臉數據呢。”

崔岚：“……”

算了，你喜歡就好。

他看着商離蹦蹦跳跳地坐到自己旁邊的空位上。

“抱歉，我認錯了，原來是位女士。”

陳津有些尴尬地輕咳一聲，迅速恢複了嚴肅正經的表情，“既然暫且達成了合作，我們可以開誠布公地好好談一談作戰計劃了嗎？”

“當然啦。”

商離夾出嬌俏黏糊的嗓音道。

崔岚立刻起了身雞皮疙瘩，“喂，适可而止。”

“？”

商離在心靈通訊中表示不滿，“我明明才說兩句話。”

“接下來都給我閉嘴。”

“哼。”

“商離，現在請你把裂隙裡發生的事情完整陳述一遍。”

陳津拍拍站在角落裡無聲微笑許久的小商離。

“……”

小商離用快笑僵了的腦袋點點頭，暗中瞪了幽靈一眼後，才走到會議桌前的小黑闆邊。

除了隐去一些不能說出來的内容外，青年描述内容和之前的内容大差不差。

“你的意思是，江明钰獲得了能夠控制怪異的異能？”

途中，寸頭男提出疑惑。

“控制異能這點還不能妄加判斷。”

小商離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但怪異們的确不會傷害江明钰。”

“而且對除他之外的其他活動物有着更高的攻擊性。”

商離雙手捧着臉補充，“都說怪異最喜歡血肉，但人家連實體都沒有，也依舊被追着啃呢。”

短發女腦袋轉到崔岚的方向，“這位……”

“我姓崔。”

“崔先生，可以請您詳細描述一下在裂隙的經過嗎？”

“嗯。”

崔岚十指交叉擱在桌面，淡淡開口，“原本我和我的伴侶在燕市區外的老屋裡睡覺，醒來後剛推開門就不小心掉入了裂隙。”

“然後遇上了沙塵暴，與這位商離先生相遇。”

“隻是睡覺？”

寸頭男忽然問。

崔岚聞言，眼神逐漸變得微妙起來，“難不成你還想聽細節？”

“……”

所有人的視線頓時默默聚集在寸頭男身上。

寸頭男：“操，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指，進入裂隙一般都需要某些特殊的契機！”他一拍桌子。

“喂，你還做了别的事情嗎？”

“很抱歉，沒有。”

崔岚垂眼。

會議持續的時間出奇的短暫，大約隻有二三十分鐘，并且大部分時候都和商離和崔岚沒有什麼關系，基本上都是兩位隊長和陳津在推測。

兩人一個撐着臉望着天花闆發呆，一個換掉了準備的茶水，默默小口嘬着醫務室順來的能量糖漿。

而小商離大部分時候也持一言不發的狀态，挂着笑臉神遊天外，隻有被喊到的時候才吱兩聲。

很快，陳津宣布會議結束，衆人散場。

幽靈維持着少女形态，親親熱熱攬着崔岚胳膊往異能局的出口方向走去，小商離不近不遠綴在兩人身後，左顧右盼，“怎麼兩邊辦公室裡一個人都沒有，該不會……”

走在前面的兩人不約而同頓了一下。

崔岚：“或許有什麼事情恰好離開了。”

商離用力點點頭，“是呀是呀，别大驚小怪。”

待抵達異能局大樓前被圍牆包裹起來的空地，三人忽然站定。

小商離歎了口氣，“唉，我就知道。”

商離伸出食指，貼在自己唇前，輕輕地眨了下左眼，“噓，咱們還沒離開異能局呢。”

“想離開也來不及了。”

一道男聲驟然出現。

寸頭男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不遠處的院門口，他右手輕輕一擡，無數槍械随即從虛空中浮現。

“咔哒咔哒咔哒——”

不同型号的槍械形成一個嚴絲合縫的圈，将三人包圍住。

“不解釋解釋嗎？”

崔岚随手彈指敲了下距離最近的槍管，發出脆響。

“就像長官說得那樣，在沒有切實證據之前我們不會動手。”

“但有了證據，我們也不會留手。”

短發女緩步走到寸頭男身邊，目光落在沉下表情的青年身上。

“商離，你在醫務室裡說的話我們可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