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頭男在短發女的提示下飛快扭身躲過，借用巨大的槍械拉遠距離後，他打了個響指，崔岚身上立刻出現十多個小紅點。

藏在遠處的狙擊槍鎖定目标，發射子彈。

每顆子彈上都攜帶着巨大的異能能量，哪怕是A級防禦型的異能者，一旦觸碰也足以被拿走半條命。

再加上自帶跟蹤鎖頭，不怕打不中人。

但令寸頭男沒想到的是，同樣數量的像素小人驟然憑空出現，每個手裡都拿着一張銀白色的盾，直直對着子彈沖去。

“轟——！！”

兩者相觸，爆炸聲響起，爆開的能量波動讓整個地面都跟着顫抖起來。

這些異能能量凝聚而成的子彈能夠對幽靈造成傷害，商離利用這點，複制出數個分身消耗掉了寸頭男的攻擊，成功讓被包圍的崔岚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而崔岚則在電光火石間小腿發力，猶如矯健的黑豹般幾個跳躍離開了炸出的灰煙。

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兩個深呼吸，寸頭男便被牢牢擒住。

尖銳的刀刃貼着脖子，淺淺插入被炸得松軟的土地。

他側臉着地，雙手皆已脫臼，疊在後腰被銀瞳的長發男人踩在腳下。

“你們的确對商離一點也不了解，就連他的異能是什麼都不清楚。”

崔岚低下頭道：“單挑你也不是我的對手，為什麼會自信能夠在這裡将我們捕獲？”

另一邊，幽靈的本體見這邊差不多局勢已定，便飄到二樓擋住了正準備前去支援的陳津。

陳津用異能死死困住了商離的行動能力，但相應的，自己也無法分心去支援樓下的同伴。

中年男人深深皺着眉，警惕地看着幽靈。

“陳長官，我從沒有在你的手底下學習過，确實算不上你的學生。”

半晌，商離率先打破無聲對峙。

他面帶微笑，擡起兩根纖細的胳膊擺出手勢，“不過，想必你應該不知道你親愛的學生有足足十二個呢。”

“難以想象，陳長官居然能對十二個不同的人報以屬于同一個人的情感，任由他們在眼皮子底下換來換去十年也沒發現。”

陳津頓時呼吸一滞。

“……你們扮演商離到底有什麼目的？”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問。

“我也不知道呢。”

“長官，這件事你不該問我。”

商離聲音放緩，“我可是一直兢兢業業工作，想好好過日子的啊。”

“如果你真的很想要一個名叫‘商離’的學生，可以你把他帶回去。”

他轉過頭，望向身後悄無聲息跟上來的青年，對陳津道：“但他應該也不是你想要的那個學生。”

“這話是在貶低我嗎？”

小商離笑眯眯道，緩緩從樓道的黑影走入光線下。

他身周的氣勢與先前完全不同，仿佛直接變成了另一個人。

“我們的信息其實全都是你透露出去的吧。”

商離勾了勾唇角，“否則他們不可能動手得這麼果斷。”

陳津為什麼會如此确信面前的自己和崔岚屬于他們的時間線，而不是屬于這條時間線？

這條時間線裡崔岚并沒有任何犯罪記錄，老頭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如同在會議室裡說的那樣，就算擁有同樣的異能與實力，也絕不會在沒有任何證據下動手。

再者，尚未顯露身形時，陳津一語便道破藏在幾人身邊的是位“先生”，語氣之肯定讓商離都小小驚訝了一下。

要知道，商離的本質是團數據流，所謂幽靈形态不過是扭曲了周圍人的視覺，讓他們能夠“看見”罷了。

在能量檢測儀裡，再怎麼看也隻能看出一團沒有形狀的紅色。

“裝弱智很好玩嗎？”

他眯起紅瞳問。

“好玩呀。”

小商離也彎起眼睛，“你們不也成功被我騙到了。”

“不，應該是那天然的信任。”

他走到矮了自己足足一個腦袋的幽靈面前，伸手虛虛戳了下蒼白的臉，“别難過，你才二十二歲。”

“被年長幾歲的前輩騙到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你以為所有商離都跟你一樣被崔岚養得想那副活蹦亂跳的樣子，對吧。”

“……”

商離的笑容維持不住了。

他的确忘記，無論在哪條時間線，“商離”的本質都是相同的。

前一條時間線的商離能成為讓主角都頭疼的反派，這條時間線的商離自然也不可能是跟先前一樣單純的傻子。

“真可惜，你們想要借助異能局的力量對付江明钰的意圖落空了。”

小商離雙手一攤。

“陳長官。”

商離轉過頭對沉默許久的陳津說：“這條時間線裡江明钰可是不亞于崔岚的罪犯，你就這麼放任他的同伴如此嚣張？”

“抓捕這江明钰和商離任務應該由另一個我來做。”

陳津說：“而我的目标隻有把你和崔岚帶回去。”

話音落下，寸頭男和短發女拖着奄奄一息的崔岚，回到了長官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