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大哥哥。”
熟悉的嗓音在背後響起,明明是可愛的蘿莉音,如罂粟一般甜美,惑人心脾。可這嗓音此時隻讓衛宮士郎渾身顫抖,恐懼油然而生。如同大自然兔子看見野狼的獸眸一樣無法動彈,這是來自食物鍊關系的碾壓。
當然,衛宮士郎和伊莉雅并不存在這種食物鍊關系,隻是這熟悉的話語喚起了他某個周目痛苦的記憶。
在衛宮士郎的背後,Berserker的左眼發出駭人的金色閃光。
“我們又見面了。”
遮擋面目的霧氣散去,Berserker2.53米的高大身形終于顯露在衆人面前。他的右眼露出血腥的紅色閃光,想必那就是即将發起攻擊的訊号。
遠坂凜不住皺眉:“糟了,我們與那家夥實力差距太大。”她很快注意到了衛宮士郎的窘态,掐了一把對方,“冷靜,衛宮。你的Saber是七騎士中最強的職介,我們未必沒有勝算。”
可問題就在于現在真的沒有勝算啊!
痛死了。暗自吐槽完,衛宮士郎也感謝凜将他從剛剛的大腦空白狀态中拉出來。
“你好,凜,我的名字是伊莉雅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
話已至此,遠坂凜也明白了對方的身份是愛因茲貝倫家族的禦主。
“客套話就到此為止吧,反正你們都會葬身在這裡。”
小女孩的臉上露出與這個年齡不相符的充滿邪氣的笑:“動手,Berserker。”
狂戰士依照指令飛速前進着,巨大的斧劍高高揮起,砍下。Saber抛卻用來隐蔽身形的雨衣向前奔跑,“退後,master。”用手中的無形之劍接下攻擊。
“喳啦”,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空氣中不斷傳播着,Saber借力揮開了Berserker的攻擊,可下一擊總是如影随形,那巨大的斧劍在對方手中像玩具一樣揮動着。
在不間斷的攻擊下,即便Saber有在靈巧的躲開,但身上的挂彩仍然見長。
見無法在攻擊中奪得優勢,Saber轉身跳上電線杆,順着電線的延長迂回着,與Berserker的攻擊極限拉扯着,在她判斷距離足夠時,利用足夠的敏捷跳起,一下子将戰線拉回到伊莉雅面前。
在聖杯戰争中,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正确的,既然與從者無法對抗,那就對禦主下手。
在無形之劍即将砍向嬌小的少女時,Berserker隻是雙腳發力便以高速沖向Saber的位置。這個速度向禦主發起攻擊已經來不及了。
“呃——!”
即便有及時躲閃,Saber的身上依舊留下了一道橫跨肩膀到腰部的砍傷。
對方并沒有留給她多少休息的時間,下一擊接踵而至。衛宮士郎奔向使用令咒,強行轉移,可那一擊卻跨過了還未站起的Saber。
壞了。
高大的身形矗立身前發出怒吼,手中的斧劍高高揮起,與記憶中的影子遙相輝映。
沖他來的。
衛宮士郎想逃跑,可雙腳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
為什麼,為什麼動不了,為什麼連逃跑也做不到。難道是狂戰士的吼聲有着暈眩的效果嗎?不,或許其他的狂戰士有這個技能,但狂戰士的赫拉克勒斯沒有。那就隻能是因為他自身的懦弱了。
動起來,動起來啊。然而雙腿已經無法聽取指令。
為什麼我總是這麼膽小
為什麼甚至連逃跑也做不到
為什麼我不能變得堅強一點
為什麼明明已經過上了比以前好太多的生活卻還是什麼都沒能改變
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到
——
一顆小小的種子早已埋藏在心中,由執着澆灌生根發芽,由信念滋養茁壯成長,由[太陽]照耀碩果累累。
當然,這都是後話。
讓我們将視野拉回戰場。
——
在那把巨大的斧劍将如同之前再次貫穿我的腦袋前,Saber努力撐起受傷的身軀沖來替我扛下了這一擊。
在無形之劍的抵禦下,斧劍并沒有砍在頭部,而是借力下滑,徑直砍在Saber的腰部。
“為什麼,Saber!”我用上渾身的力氣叫喊。明明希望她趕緊逃跑,可脫口而出的卻變成了質問。為什麼要保護我,明明我隻是個懦弱無能的人,我配不上你的保護。
“你……是我的……禦主,我必須……保護你。”
“明明……”[衛宮士郎]才應該是你的禦主啊,我隻是一個喧賓奪主的人,這一切發生的都不是屬于我這個普通人的故事,也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但為什麼,我會那麼傷心呢。無意識間,似乎有什麼冰涼的液體順着眼角留下,滴落在地上。
“我必須……保護你……”
明明已經身受重傷,在我面前的那個人,我的從者,要保護我的騎士,面向無法匹敵的敵人站了起來。
劍峰在面前高速交錯着。Berserker的攻擊還未結束。
每承受一次攻擊,那個人的身體就被壓低,每一次都像是要迎接最後的瞬間。
——但是那副嬌小的身體為什麼會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呢?
那個人絕不往後退。
她承受住所有如波濤洶湧怒般不停揮出的大劍,想以力拚力,壓退Berserker。
沒有勝算。
雖然知道繼續下去會戰敗,卻仍然屹立不倒的她,一定有什麼地方異常。
……
無法防禦的斧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