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僵住了,唯有迦爾納反應過來,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迅速扣住阿周那的左腕。
“你剛才……說什麼?”如同瘋狂一般,阿周那本就黝黑的瞳仁陡然縮小,這顯得他本就極具壓迫感的深淵般的瞳眸更為恐怖。
“???”怎麼殺意越來越濃烈了,總不可能是阿周那本人下界了吧。熟悉的窒息的感覺,空氣仿佛凝固成型,嗆在他的鼻腔,氣管,讓他不得呼吸,全身心沉浸在肅殺的氣氛中。
“啊哈哈……什麼也沒說?”
扼在他脖子上的手猛然縮緊。
“你剛剛确實說到了吧——我心中的‘黑’。”
原本打算以主從之禮侍奉的少年啊,既然你提到了[知曉]那個東西[黑],就不能放任你活着了。
那個東西[黑]絕對不能被任何人所知道。
他的心中,住着‘黑天’。愛着兄弟的同時,被兄弟所愛着。愛着父母的同時,被父母所愛着。愛着人民的同時,被人民所愛着。但是,不知何處會有着以冷漠的目光注視着這一切的自己。令人恐懼。自身的黑暗令人恐懼。
因此這是絕對不能被他人知曉之物。
對的吧?他做的都是對的吧?
【你做的是對的哦,天授的英雄不需要黑點,倘若擁有,那便殺死知道的人。】心中的聲音如此蠱惑。
下意識增大手腕上的力道,想必下一秒,面前的少年就會因喉嚨被扼碎而失去生命吧,多麼可悲啊。天授的英雄竟會以一己私欲殺死無辜的少年。
【沒關系,将一切罪惡都抛給我吧,我是你的奴仆,你”的侍從,也是你一切的罪[業]之顯現。】
是啊,他将會是那個無私的英雄,在那孤高的王座上享受黑暗,直到永遠——
手上什麼也沒有,沒有肢體破碎的觸感,像是穿透了一般握成拳頭。
他沒有殺死那個少年,他沒能殺死那個少年。并不是因為迦爾納的阻攔,也不是因為自己的回心轉意。
是抑制力的作用?
絕對不能容忍知道[黑]的人活着,阿周那臉上浮現着不可思議的邪惡笑容,抽出腰間的短刀再次刺向少年。
再次穿透了過去。
像是明白了世界[抑制力]的用意,迦爾納放棄了繼續以要捏碎骨頭的力氣抓住阿周那的左腕,也停止了即将從右眼中射出的灼熱光線。
[貧者的見識]令他得以明白,這便是對方深藏在心底,見不得光的東西。以及少年不會因為他們的幹涉而死去的事實。
那接下來就是對阿周那的勸誡[讨伐]了。他沒能從這個少年身上感受到任何[惡]的氣息,那麼抑制力派他們前來就不是為了圍殺這位少年。
“?”一臉懵逼的衛宮士郎。怎麼有種好像要死又不會死的感覺?算了,不管了,大概是錯覺吧。
“繼續剛剛的話題吧,阿周那可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從者呢。”
“!”迦爾納/阿周那。
“第一次看見他的肖像還是在老福特,是名為‘天授的英雄’的同人創作。是富麗堂皇的車流之中,阿周那在戰車上彎弓搭箭的樣子,那帥氣的側臉我直接一見鐘情!”
和那些人一樣,隻看見了他光鮮亮麗的外表而為之歡欣,絲毫不見藏在底下的黑暗。可笑,但他依舊選擇了回應他們[人民/家人/衆神]的期待。這就是他在冷靜而又透徹當中,又存有信任人類的溫情。
“他第一次出場好像是在北美神話大戰吧,作為反派登場,原本打算和小太陽公平戰鬥,結果在快戰敗時小太陽被黑狗偷襲退場,最後舍身一擊打退了梅芙召喚的魔神柱。”
通過作為内奸的車夫之手,讓迦爾納從馬車上掉了下去。趁着車輪無法動彈的時候将他射穿,這絕不是身為戰士能夠做出來的行為。這是被罵作卑鄙小人、邪魔外道也不足為奇的行為。
不可饒恕——
“總而言之,這兩人是設定上的宿敵。”
自身在平穩當中,看破了令人絕望的本質。不得不将迦爾納殺死,究竟是從何時開始下定決心的呢?大概,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那個時候,究竟是為何而沒有勸阻辱罵聲名大噪的迦爾納的兄弟們呢?看到了比自己更高武藝的他,而感到了嫉妒不是嗎?何等醜陋,卑小的感情。那種東西,我阿周那根本不可能有。并且。這個理由絕不可讓迦爾納知道。那眼光,若是看穿了自己的話——自己一定會,絕對會,因為恥辱而死。
現如今,那個人也知道這些了。
不可饒恕——
“我超級喜歡小太陽,不過玩fgo以來第一個喜歡的從者就是阿周那,作為‘第一個’喜歡的從者總是特殊的。”
那張笑臉是如此的礙眼啊,如太陽般明媚燦爛,如太陽般灼燒刺眼,喋喋不休着對他人的妄語,擅自期待又擅自回應。
太過耀眼,以至于想要抓住。随身的刺刀不斷的刺向虛空。
太過刺眼,以至于想要殺死。臉上的笑意越發邪惡癫狂。
究竟為何感到憤怒?因為心中的黑被發現嗎?因為被隐藏的本質被探尋嗎?
“哪怕知曉了‘黑’,也依舊如此認為他是值得信賴的英雄麼?”
“肯定啊,喜歡需要理由嗎?我喜歡阿周那,我喜歡他的一切,喜歡他的冷靜自持,喜歡他的帥氣身姿,喜歡他的善,當然也包括他的惡。”
多麼恬不知恥的話啊,偏偏還用如此天真的表情說出。明明你什麼都不知道,隻是以外人的視角觀看着故事就發表如此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