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幻視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呢,衛宮士郎露出苦笑,将他在草叢裡翻找了好一會兒才出現的玩偶和鑰匙的組合交給對方。
說實話,在找到時他有一些驚訝,畢竟fsn這種古早劇場中居然會出現miku的元素。
沒想到對方居然将她保管的那麼好,他的眉眼變得柔和,用拇指輕輕揉搓着玩偶粉色的長發,不看那些礙眼的污漬的話還是很幹淨的。
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暖流,疲憊的心與身體同時受到了鼓舞。“不愧是我家世界第一的公主大人。”他将那個粉色的玩偶舉到眉前與其對視,各種來自前世今生的記憶碎片湧入大腦,不由得——
不由得讓人感到悲傷,究竟是什麼人才會兩輩子都把自己活成同一個糟糕樣子啊?也正是因為他總是會把自己活成這樣,才不配得到幸福吧。
卑劣的受害者心中再輕柔,再沉重不過的歎息聲化作雨點落下,曾經的千禧年華确實有過那麼溫暖的刹那,帶着花環的孩子穿着白裙在草地上瘋跑,盡情感受夏日陽光的燦爛。刹那終究轉瞬即逝,花朵與極夏隻留下點點哀傷,在地面蕩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侵入心脾,像水一樣包裹住他,再也不能呼吸。
回憶就像迷宮,像忘記了回去的路。回憶就像迷宮,有人永遠走不出。回憶就像迷宮,沉浸其中,難以逃脫。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和過去割舍,可這寄托了他感情的玩偶,昭示着他與前生的相同之處。
身穿紫色洋裙,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女孩輕聲唱着,她們共同熱愛着某樣東西,共同熱愛着某些[故事]。
那份回憶真的美好嗎?無止境的責罵,毆打與最後蔓延而開的血色似乎占據了絕大部分。但那些清晰的痛苦被刻意隐去,隻剩下模糊的天空花田與永遠熾熱的陽光,以及看不清楚臉的親人。
他在其中痛苦的沉淪着。心靈的痛苦與身體的痛苦哪方更甚?這他早已分不清。
“我在這裡無病呻吟個什麼啊?無語死了。”為将自己從回憶的迷宮中拉出,他狠狠的在自己臉上甩了一巴掌。選擇臉是因為那是最後的尊嚴,沒有用刀是因為那會觸及到心中的傷疤。
心靈和身體的雙重暴擊将衛宮士郎拉回現實,腦中傳來嗡嗡耳鳴,他眼前一黑,差點沒站住。果然扇之前應該把強化魔術停掉的。
在遠遠望見少女倚靠在路燈後,衛宮士郎最後握緊了右手,感受着被雨水澆透的玩偶在手中冰涼卻實在的觸感。與其有關的記憶是痛苦的,一想起來他曾經也度過溫暖快樂的時光,現下的處境變得越發困苦。
可是,心中的悸動不會騙人。
看到那個玩偶的瞬間,在看到值得他用生命去熱愛的東西的瞬間,冰冷的心跳再次搏動,無人知曉卻依舊熾熱。在那一刻,似乎生命的意義在此明晰。
那是[█]。
大腦在關鍵時刻卡殼,停在了最重要的部分,隻要明晰那是什麼,她的人生将變得豐富多彩,至少會變得有盼頭。
根本想不清楚啊,算了,先走劇情吧。
——
起床,順利。
吃飯,順利。
上學,順利。
他終于熬過去了,他終于熬過去了!!!!想到這一點,他不禁跪倒在地,喜極而泣。這對他來說是足以普天同慶的事情,但對其他路人來說——
三枝由紀香:真的不用去看看嗎?
莳寺楓:是被石田罵哭了麼,笑死。
冰室鐘:這位同學,請你不要突然跪在路中間影響風紀。
“同學哭了不應該趕緊上前問問情況安慰嗎你們兩個這是什麼反應啊?!”
“不用擔心。”冰室鐘推了一下眼鏡,“這家夥不是經常性發瘋嗎?我早就習慣了。”
“唉?”
“隻不過那家夥平時是平靜的發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