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苑也沒有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問:“你知道今晚楊夕月的事嗎?”
胡方圓這次回複得慢了很多,但也隻有三個字:“什麼事?”
這反應速度就不像不知情的樣子,至于是全程參與,還是剛剛緊急去向溫怡安求證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辛苑也沒有刨根究底地問,說:“楊夕月的自行車被鎖在車棚裡了。”
胡方圓反問:“那關我什麼事?你覺得是我幹的?”
辛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胡方圓卻暴躁起來,噼裡啪啦發了兩條六十秒的語音過來,辛苑沒那個耐心聽,直接轉了文字,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覽。
胡方圓的中心思想無非是指責辛苑變了,她今天做的事很不仗義,對不起朋友,溫怡安很傷心,所以才找了一個外班的男生幫忙,給楊夕月制造了一點小小的麻煩。
才看完前兩條,胡方圓又發來一條比較短的語音:“隻不過鎖了她的自行車而已,她還可以坐公交坐地鐵回去,你犯得着為了一個外人來質問我嗎?”
辛苑耐着性子聽完,眉毛皺得能夾死蒼蠅。
這真的是高三生嗎?怎麼這麼幼稚,身為同齡人的她根本理解不了。
辛苑無可奈何,隻能先好言安撫:“你先别激動,我也沒質問你啊,就是随便問問。”
下一秒,胡方圓直接撥了語音過來。
辛苑稍加遲疑,還是接了起來。
胡方圓的語氣依然不太好:“辛苑,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辛苑感覺自己把最大的自制力都用在這裡了,語氣平和地說:“真的不是質問你,就是我今晚下課時去騎車,正好碰見楊夕月了,她在那裡對着自己的自行車一籌莫展的,我就過去問了問。”
她剛說到這裡,胡方圓就打斷了她:“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
“……”辛苑一時語塞,“看她可憐嘛。”
“她哪裡可憐了!”胡方圓聲音高了八度,“這不就是鬧着玩嗎?又沒對她本人造成什麼傷害。”
真等到傷害那就晚了啊,辛苑頭疼地揉着眉心:“好好好,你冷靜,冷靜。”
胡方圓哼了聲,直言不諱:“所以你想怎樣,為了楊夕月去找溫怡安報仇?”
辛苑揉眉心的動作加重:“不,我可沒那麼無聊。”她頓了頓,說,“胡方圓,你不認為溫怡安做這種事毫無意義嗎?”
“但是能讓她心情好點。”
辛苑歎了口氣:“我就是不理解啊,明明送奶茶的是陳孟談,隐瞞奶茶的是我,溫怡安她為什麼要報複到楊夕月身上呢?”
“那是因為……”胡方圓無言以對,沒說下去,或者說,她心裡其實有答案,但自己都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柿子要撿軟的捏嘛,誰不明白。
辛苑也沒有把話說明白,輕聲說:“好啦,沒事了,你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胡方圓生硬地應了一聲,連再見都沒說就直接挂掉了。
辛苑累了,也沒心思多想,把手機放在一邊就自顧自去洗漱了,回來後就直接睡下了。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辛苑突然想起來楊夕月的自行車,便問辛母:“用什麼工具可以把鍊條鎖弄開啊。”
辛母奇怪地看她:“什麼樣的鍊條鎖?”
“就……類似鎖鐵門的那種?”
辛母更奇怪了:“你又想幹什麼?好好的去開什麼鍊條鎖?”
“……”辛苑無力解釋,放棄了向辛母尋求建議的想法,“算了,沒什麼。”
“我可警告你啊辛苑。”辛母神情嚴肅地說,“你不許再給我惹事了。”
“我知道,我又沒有惹事!”辛苑有點惱了,“你怎麼總是不信任我,總覺得我要做壞事啊。”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辛母說,“你想想你是不是總做不讓我省心的事。”
辛苑無法反駁,端起豆漿一口氣喝完,氣鼓鼓地站起來:“我去上學了。”
辛母放下碗:“你就吃個雞蛋啊,再吃一個包子,要不不到中午你就餓了。”
“我飽了。”
“那我給你裝上,你課間餓了吃。”
辛母說着,不顧辛苑的反對,去廚房拿了個保鮮袋,裝了兩個包子,一直追到樓下,強行給她塞進了書包裡。
辛苑無法拒絕來自媽媽的關心,隻能背着書包蹬上了自行車,清晨的涼風一吹,韭菜味直往鼻子裡鑽,她下意識放慢了車速。
正想着要不要進校門之前先把包子吃了,免得影響教室裡的無辜同學,身後傳來一聲尖利的刹車聲,随即是懶洋洋的聲音:“好巧啊,辛苑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