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苑愣了兩秒，老老實實地回答：“還行，答得挺順手的。”她看着數學老師欲言又止的樣子，又瞥到自己的分數，腦子裡像有一道閃電閃過，猛然反應過來，“您懷疑我作弊？”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先别着急。”數學老師趕緊安撫她，把她按在凳子上，說，“辛苑，你這次的數學單科成績是135，在咱們班是第一名。”

明明是個好消息，辛苑卻絲毫開心不起來，仰着頭，警惕地問：“所以呢？”

數學老師也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拍了拍她的膝蓋，說：“數學這個科目你是知道的，它很考驗基礎，不像文綜，可以在短時間内迅速提分。我從分班後就開始教你，很了解你的水平。當然，我也看到了，你這學期的進步很大，平時認真聽課，作業和課堂小測完成得也不錯，但是——”

辛苑面無表情：“您懷疑我都是靠抄的。”

數學老師歎了口氣：“不是，你這孩子先别鑽牛角尖。”

“那您是什麼意思？”辛苑心裡很受傷，但努力克制着沒有表現出來，“您也說了，我這次是全班最高分，我所在的考場又是成績很差的考場，請問我能抄誰的？”

“我知道，這一點我也清楚。”數學老師微微蹙眉，提出了個很離譜的猜測，“辛苑啊，你是不是之前都在有意隐藏實力啊。”

“……啊？”

“我也問了别的科任老師，他們都說你這次的成績非常好，也都是滿腹疑團。”數學老師像面對什麼世界未解之謎一樣，擔憂地問，“辛苑，你要是有什麼難言之隐就告訴老師，我們都會幫助你的。”

辛苑得知了她的想法，剛才的怒意立馬散了個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哭笑不得，她艱難地開口：“老師，您腦洞未免也太大了。”

數學老師滿臉困惑：“那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

辛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也沒辦法解釋，總不能說自己突然覺醒，知識的大門在自己眼前洞開吧。

經過再三思索，辛苑嚴肅地說：“因為我是天才，而且好好努力了。老師您放心，我會保持這種狀态直到高考的。”

數學老師也是頭一次聽到有同學大言不慚地自稱是天才，神情恍惚地問：“啊？原來是這樣嗎？”

“對的！”辛苑眼神堅定得像要入黨，“老師，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上課了，不能耽誤聽課。”

“哦……行，你去吧。”

辛苑趁數學老師還沒回過神，快步溜出了辦公室，站在門口，撫着胸口長長地舒了口氣。

自誇是天才什麼的，也太羞恥了，而且，她根本不是啊！

辛苑心情複雜地擡手捂住了臉。

到了晚自習之前，語文試卷發了下來。張希瑤作文沒寫好，偏過頭來問：“辛苑，你作文打了多少分？”

辛苑沒遮掩，大大方方地展示給她看：“五十三，還行。”

“好厲害呀，我才四十八。”張希瑤愁眉苦臉地歎氣，“我語文算是強項科目，本來還指望它幫我提提分呢，這下肯定要退步了。”

“嗐，考場如戰場，勝負乃兵家常事。”辛苑安慰她，“沒關系的，下次再打翻身仗就好啦。”

“說是這麼說嘛。”張希瑤沮喪地趴在課桌上，情緒低落，“不過辛苑你這次考得也太好了吧，絕對能進前五的。”

辛苑不想假惺惺地自謙，坦白地說：“前五暫時不奢求，前十就可以了。到高考還有時間呢，把自己逼得太緊也不好，調整好心态才是最要緊的。”

她這話既是在對自己說，也是在對張希瑤說，張希瑤有被激勵到，振作精神道：“你說得對，一次月考說明不了什麼，我要繼續努力。”

辛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加油。”

成績單到周二才新鮮出爐，早讀時，所有人都看到班主任拿着成績單走了進來，坐在講台後拿着筆勾勾畫畫，個個心猿意馬，隻恨自己缺少一雙透視眼。

離下課還有幾分鐘時，班主任示意他們先停一停，揚了揚手上的成績單，說：“我把成績單貼在前面，你們課間時自己先看看，等下午自習課，我們有時間了再慢慢總結。”

她話音才落，一個男生迫不及待地舉起手，大聲詢問：“老師，第一名是誰啊。”

班主任揚眉一笑，故意吊他們的胃口：“等下課了自己來看吧。”

下課鈴剛一響，教室前就湧過去了一大批人，連教室前門都被擋住了。

辛苑自知擠不過他們，也不打算去費那個勁，隻等着前線的“報子”傳來消息。

教室裡一時之間亂騰騰的，有得意的，有失意的，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我靠！第三名居然是辛苑！”

張希瑤聞言，立刻看向辛苑：“你聽到了嗎？你是第三名！”

辛苑聽得分明，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嘴角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