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就近在眼前了,現在再折回去換褲子,必然會遲到不說,發自内心地來說,她也懶得折騰。辛苑咬了咬牙,小心地收起傘,穿着又濕又涼的褲子踏上了公交車。
還好車上的乘客并不多,辛苑在後排找了個座位坐下,從書包裡掏出摸出一包紙巾,盡量把褲子上的雨水吸了吸,可惜作用約等于無,腿依然是冷飕飕的。
穿着濕褲子過一天,這副身體最好是争氣點,别再落個感冒的後果。
到了學校,辛苑看到有不少人都像她這麼狼狽,抱怨着該死的天氣,好歹得到了一絲安慰。
張希瑤見她一坐下就開始往上挽褲腿,擔心地問:“你不冷嗎?别凍感冒了。”
“褲子是濕的,感不感冒哪兒能由我控制啊。”辛苑語氣平靜,透着淡淡的死意,“我的腿冷得都要沒知覺了。”
“啊?怎麼回事?”
“等公交的時候正好開過來一輛車,我都沒反應過來它就從我面前過去了,水全濺我腿上了。”
“啊,這麼慘嗎?”張希瑤同情地說,“那個司機好沒公德心。”
“沒辦法,算我倒黴。”辛苑歎氣,“下次我一定會好好注意的。”
“入秋嘛了,天氣預報說這一周都會斷斷續續地下雨呢。”
辛苑扯了扯嘴角:“真是個好消息。”
“不過,隻要運動會不下雨就好。”張希瑤托着下巴說,“萬一由于下雨的緣故導緻運動會推遲或取消,那就好遺憾。”
“運動會?什麼時候?”
張希瑤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昨天去吃飯時我聽到旁邊的同學說的,按往年的慣例來說,應該是十一月初吧。”
“那不就隻剩不到兩周了嗎?”辛苑皺起了眉,“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不會壓根就沒安排吧。”
“不知道耶,但我還是希望有。”
辛苑挑了挑眉:“聽起來,你很期待運動會嘛,有想參加的項目?”
“不是啦,我沒有。”張希瑤使勁擺手否認,難為情地說,“我隻是很喜歡運動會的那種氛圍而已,而且,畢竟是高中的最後一次了,感覺很有意義。”
“倒也是。”辛苑點頭贊同,又鼓動她,“所以,你真的不考慮選個項目嗎?”
張希瑤又搖頭:“不行不行,我體育差得要命,沒勇氣在全校面前丢臉。”
辛苑大概是積累了當衆表演的經驗,自信心無限膨脹,對張希瑤的膽怯很是不以為然,說:“那有什麼,等你專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别人有沒有在看你。”
“你心态真的好強。”張希瑤羨慕地看着她,問,“你要參加嗎?我會給你加油的。”
“我嗎?”辛苑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說,“不對啊,運動會的事情還沒影兒,我們有必要讨論得這麼認真嗎?”
張希瑤愣了愣,說:“是哦。”她迷惑地眨了眨眼,又問,“說起來,我們又是怎麼談到運動會的?”
辛苑和她對視一眼,笑了出來,因為一大早就被雨水洗禮而生出的那一絲郁悶也無意間消散了。
雨連綿地下了一上午,雨勢忽大忽小,同學們的情緒似乎都被影響了,課間時外面都安靜了許多,不像往常那樣人來人往的熱鬧。
辛苑被腿上的涼意攪得也沒什麼心思聽課,曆史老師唾沫橫飛地梳理大事年表,她望着曆史老師一張一合的嘴巴,不知不覺就出了神。
曆史老師敏銳地注意到她,敲了敲講桌,對着她的方向說:“某些同學要認真聽課哈,别因為一次考試進步就沾沾自喜,關鍵是能不能保持住。”
她的視線針對性非常強,就差點名道姓說辛苑了,任誰都能聽出來她指的是誰。
張希瑤自然也察覺到了,看辛苑的眼神都直了,偷偷地在課桌下面碰了碰她的腿以示提醒。
辛苑回過神來,就見曆史老師正一臉不善地盯着她看,忙低下頭,裝作專心聽課的模樣。
到了中午,雨終于停了下來,辛苑她們去吃飯的時候也就沒有帶傘。
不料,隻是吃了頓飯的時間,雨又下了起來,而且雨下得比上午還急,不少同學都被困在了食堂裡,擠在門口巴巴地等着雨勢轉小。偶爾有同學從食堂裡走出啦,淡定自若地撐開傘走進雨中,都能收獲一片羨慕的目光。
辛苑看着密集的雨簾,百無聊賴地問:“你們說我如果就這樣冒雨沖出去,衣服幾秒鐘會濕透?”
胡方圓低着頭玩手機,頭也不擡地說:“我猜五秒。——你要沖就快沖,記得帶兩把傘回來接我和溫怡安。”
溫怡安雙手抱臂,淡淡地應:“我猜三秒,你現在就去驗證誰對誰錯吧。”
“啊,你們怎麼這樣,難道不應該說要沖就一起沖嗎?”
胡方圓幹脆地說:“那不可能。”
辛苑扁了扁嘴:“好煩啊,雨到底什麼時候停,我還想回去睡個午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