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母眼看她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說：“你吃了飯去洗把臉精神精神，大年初一沒精神——”

辛苑咽下餃子，順口接道：“一整年都沒精神，我知道。”

“就你明白。”

辛苑扁了扁嘴，說：“我今天要出門，和胡方圓她們約好了。”

辛母并不在意，随口應：“行，中午在家吃嗎？”

“在外面吃。”

“行，下午别回來太晚了。”

上午果然有鄰居來拜年，客廳裡一片歡聲笑語。辛苑跟他們沒什麼可聊的，對他們聊的那些街坊四鄰的雞毛蒜皮的事也沒興趣，打過招呼就回了房間，見縫插針地把落下的作業補了補，到了和陳孟談約好的時間才換衣服出門。

陳孟談考慮到辛苑還要去和胡方圓她們會合，索性就把地點定在了她們要看電影的那家商場。

商場裡張燈結彩，人頭攢動，每個人都是喜氣洋洋的。辛苑一腳邁進這熱鬧裡，四下尋找陳孟談的身影。

說好在中庭等自己的，人呢？

正四處張望時，肩膀被人輕拍了一下，陳孟談含笑的聲音響起：“找我嗎？”

辛苑吓了一跳，轉身看去：“你從哪兒跑出來的？”

陳孟談揚起手裡的粉色紙袋：“旁邊的蛋糕店太香了，我就進去轉了一圈。”

“你居然也會被這種味道吸引啊。”辛苑奇道，又問，“不過你有沒有覺得，蛋糕店在外面聞着香，可是一進店，那種香味就不見了。”

“一些誘惑顧客的小把戲吧。”陳孟談笑着指指另一側的咖啡館，說，“我們到那邊坐坐吧。”

“好啊。”

兩人去點了兩杯咖啡，找了張角落裡的空桌，坐下慢慢說話。

陳孟談把紙袋放在辛苑面前：“新一年的見面禮，新年快樂。”

“我待會兒要去吃飯，哪裡還吃得下啊。”

“沒關系啊，和朋友分着吃嘛，我買得不多，正好當飯後甜點。”陳孟談頓了頓，接着說，“我可不愛吃這個，你不要的話就浪費了。”

辛苑無奈，隻好接受了：“謝謝你啊。”

陳孟談微微一笑：“你臉色好多了，聲音也好了。”

“小感冒啦，本來就沒有很嚴重。”辛苑稍加猶豫，把放在腳邊的紙袋放到桌上，推給陳孟談，“給，之前答應你的新年禮物。”

“給我的？那我可要拿出來看咯。”

辛苑點了點頭，有些忐忑地等着看他的反應。

陳孟談把那一團灰色拿出來，看清是什麼，意外地挑眉：“圍巾？”

“我可不是學你啊。”辛苑趕緊澄清，“我在外婆家的時候就想好要送你圍巾，并且開始準備了。”

陳孟談笑笑：“好啦，我又沒有說你是學我的。”

“你沒看出來這圍巾有什麼不同嗎？”

“不同？”陳孟談翻來覆去地仔細看圍巾，“沒有啊，很漂亮的圍巾，它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沒眼光！這是我自己織的好不好！”

“你織的？”陳孟談聞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代入這個結論再看圍巾，心情

頓時就不一樣了，腦子裡不由得浮現出辛苑拿着毛衣針，低着頭一針一針地專心編織的模樣。

辛苑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那個，我能力有限，隻能織成這樣了，沒法和你送的那種精緻圍巾比，你别嫌它粗糙，我——”

“沒有的事。”陳孟談打斷她的話，認真地說，“你這麼用心為我準備禮物，我很喜歡，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第一次動手就成功地織出了一條圍巾，辛苑原本是挺有成就感的，聽他這麼說又有點不好意思了，小聲說：“也沒那麼誇張啦，我學的時間不長，所以織得一般。”

陳孟談搖搖頭：“我說的是真心話，我真的完全沒想到你會親手做禮物送給我。這份禮物太珍貴了，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

“什麼好好保管。”辛苑皺眉，“我就是考慮到實用性才送你圍巾的，你每天穿得那麼單薄，都不怕冷的嗎？——今天也是，這麼冷的天你就穿件大衣？”

陳孟談看了一眼自己搭在椅背上的黑色大衣，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他能怎麼說？說自己在開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