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苑如願進入了話劇社,大學生活也就此漸漸步入正軌。上課,社團活動,空閑時去圖書館看書,偶爾和江一甯出去找找美食打牙祭,充實又滿足,回想幾個月前自己紮在書堆裡的日子,恍惚覺得那就像一場噩夢。
陳孟談一有空就會過來找辛苑一起吃飯,還常買些小零食或奶茶之類的給江一甯她們,沒幾天就在她們之間混了個眼熟。辛苑笑他是在收買人心,他也不反駁,坦然承認:“萬一我哪天惹你生氣也好有人幫我說好話啊。”
對于他這一行為,辛苑隻能評價為效果極佳,江一甯最吃這一套,說了陳孟談不少好話,搞得辛苑哭笑不得。
在國慶放假之前,話劇社的社長為了拉近社員之間的關系,組織了一次社團聚餐,要求沒有特殊情況的話盡量參加。
辛苑原本有點抗拒這種多人聚餐,但轉念一想畢竟有孟陽和自己作伴,沒什麼可怕的,也就同意參加了。
由于有很多人放假的前一天下午或晚上就要回家,所以社長把聚餐定在了再早一天的晚上。
陳孟談原本想找辛苑去吃晚飯,聽她說要聚餐便隻好放棄了,叮囑她如果有人勸酒,千萬不要多喝。
辛苑壓根沒往心裡去,想着不過是個社團聚餐,能喝多少,也值得陳孟談這麼嚴肅地叮囑她。
然而,她很快就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社團裡平時看起來很靠譜穩重的學長學姐們一到了校外,簡直像飛出籠子的鳥一樣,主打一個放飛自我,一個比一個嗨。
辛苑抱着杯子,縮在桌子的一角瑟瑟發抖,小聲對身邊的孟陽說:“你能喝酒嗎?”
孟陽一臉淡定地喝了口水:“不瞞你說,我連啤酒都沒喝過。”
“……”辛苑的表情幾乎要繃不住,心想那你是怎麼做到這麼心大的!
孟陽見狀,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沒事的,喝一點也不會怎麼樣,啤酒度數又不高。”
辛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一時無言以對。
席間,盡管辛苑再三拒絕,但依然有幾次單獨的碰杯沒有躲過去,不可避免地喝了幾杯啤酒。她之前也從沒有喝過酒,連高中畢業聚餐時都是喝的可樂,因而沒料到自己酒量這麼差,幾杯啤酒下肚就泛起了迷糊,腦袋也直發暈。
飯才吃到一半,辛苑已是昏昏欲睡,手掌托着下巴,眼神發虛,不知道神遊何方。
孟陽輕輕推她,擔心地問:“辛苑,你還好嗎?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辛苑反應都變慢了,遲鈍地回答:“不,我沒事。”
坐在她們身邊的一位學姐也注意到辛苑的異常,打趣說:“辛苑這是已經醉了嗎?”
辛苑努力振作精神,搖搖頭,說:“沒事,就是頭有一點暈。”
學姐給她倒了杯水,說:“不行了可别硬撐呀,我們可不搞勉強後輩那一套。”
辛苑接過水喝了一口,說:“嗯,謝謝學姐。”
臨近散場,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有了醉意,孟陽倒還清醒,可辛苑就不一樣了,她低垂着腦袋,小雞啄米似的往下點,随時都能睡過去一般。
就在孟陽發愁待會兒怎麼把她帶回去時,看到辛苑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陳孟談三個字讓她如蒙大赦,也顧不得禮不禮貌了,直接按了接聽。
“喂?陳孟談嗎?我是辛苑的舍友。”
陳孟談沉默了兩秒,了然地問:“辛苑喝多了?”
孟陽歎氣:“反正是不怎麼清醒。”她還在猶豫是要讓陳孟談過來幫忙,還是請别的女生幫忙扶辛苑回去,陳孟談就主動提出:“我這就去接她,你們現在散了嗎?”
孟陽看了看大着舌頭跟副社長說話的社長,說:“還沒呢,估計快了。”
“好,我馬上過去,謝謝你。”
“哎,等等,你知道我們在哪兒嗎?”
“嗯,知道,辛苑告訴我了。”
孟陽的壓力瞬間消失,說:“那好,我們在西口那邊會合吧,如果我們還沒到,你就等等,免得錯過了。”
“好,謝謝你。”
孟陽挂斷電話,又晃了晃辛苑的胳膊:“辛苑,你醒醒啊,陳孟談一會兒來接你。”
辛苑含含糊糊地“哦”了聲,仍然耷拉着腦袋。
好不容易挨到最後,大家互相勾肩搭背地離開,孟陽也扶着辛苑跟在後面。辛苑一站起來隻覺頭更暈,還記得不能給孟陽添麻煩,努力站直了,讓自己的步伐穩健點。
孟陽一邊留意着她的狀況,一邊尋找陳孟談的身影,果然剛走到西口就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裡的陳孟談。
陳孟談也看到了她們,立即擡腿朝他們這一小波人走來。
孟陽松了口氣:“你來了啊。”
“嗯。”陳孟談從她手上接過了辛苑,說,“麻煩你了,交給我就好了。”
辛苑感覺到自己被轉移,擡眼看向攬住自己的人,看清他的臉才傻傻地笑了笑:“陳孟談,是你呀。”
陳孟談捏捏她的臉,低聲說:“是我,你是不是沒聽我的話,喝多了?”
“才沒有。”辛苑矢口否認,“我根本沒喝多少。”
陳孟談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想和她辯駁。
孟陽覺得自己站這兒都多餘,輕咳一聲:“那我跟他們一起回去了,你到宿舍樓下再給我打個電話吧,我和一甯下樓接她。”
“好,那麻煩你把号碼告訴我。”
孟陽報了一串數字,又不放心地問:“你要不要存一下?”
陳孟談重複了一遍,說:“沒關系,記住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