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苑站在餐桌邊,邊盛湯邊偷眼打量辛母,卻見她面色平和,和陳孟談說話時還面帶笑容,氣氛倒是和諧得很。
吃過午飯,辛母便下樓去了,指揮他們兩個把餐桌收拾幹淨。
辛苑滿腹疑團,一邊收拾,一邊忍不住又問陳孟談:“你和我媽到底都聊了些什麼啊。”
陳孟談把碗遞給她,頗有幾分無奈:“真的沒聊什麼,我說了你又不信。”
“那你們還笑得那麼開心。”
“就是聽阿姨說了些你以前的事啊,還有你的叛逆期。”
辛苑有點蒙:“嗯?什麼叛逆期。”
“她說你小時候乖巧懂事,可是叔叔去世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天和她頂嘴,對着她也沒個笑臉,大概就是叛逆期吧。”陳孟談說着,停下了擦桌子的動作,側頭看她,眼裡含笑,“你跟我說說,你那時候怎麼想的?”
辛苑無言以對,含糊其詞:“嗯,這個嘛,情況複雜,說來話長,我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
“哦?是嗎?”陳孟談挑眉,“有多複雜呢?你說來聽聽嘛,我有大把時間聽你說。”
“我才不跟你說。”
辛苑說完,一扭頭就往廚房走,陳孟談亦步亦趨地跟上來,逗她:“怎麼?不好意思了?”
辛苑白他一眼:“你才不好意思。”
陳孟談笑而不語,一副看穿她心思的模樣,辛苑皺着眉往外推他:“你桌子擦完了嗎?快去擦,不要打擾我幹活。”
“是是是,遵命。”陳孟談任由她推自己出去,“那我擦完桌子再來幫你洗碗。”
靜谧悠閑的下午,辛苑玩了會兒手機,怎麼都覺得無聊,轉頭看向坐在沙發另一頭的陳孟談,他也在低着頭看手機,嘴唇緊閉,神情十分專注。
辛苑用手掌撐着臉,百無聊賴地觀察他。她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視線,陳孟談顯然也察覺到了,頭也不擡地問:“你還要這樣看我多久?”
“我的眼睛,我愛看多久就看多久。”
陳孟談嘴角上揚:“好啊,我反正是沒意見,你看多久都行。”
“……”辛苑扁扁嘴,問,“你在看什麼,那麼專心?”
陳孟談捏了捏眉心,說:“有位專業課老師布置了幾篇文獻讓我們自己先看,看得我頭疼。”
“你居然也會頭疼,看來你們的課是真難啊。”辛苑頓感稀奇,又說,“任務很重嗎?那你是不是回家看比較好。”
“沒關系,假期還有好幾天呢,明天再繼續看就是了。”
辛苑不太放心地問:“你确定?”
“确定。”陳孟談點點頭,“今天比較想和你待在一起。”
“然後大眼瞪小眼?”
陳孟談笑了,他看了看時間,提議說:“那要不要出去看個電影?國慶檔應該有很多新片上映。”
辛苑想到假期商場人滿為患的現狀,堅定地搖頭:“不要,今天一定哪兒哪兒都是人,我不想出門。”
陳孟談想了想:“那要不要去我家看?”
“哦對,趙然說過你給自己布置了一間放映室。”
“是啊,所以要不要去?”
“嗯……”辛苑糾結了幾秒,應允,“好吧,但我要吃薯片。”
“知道了。”陳孟談笑着應,“我們在回去的路上順便去買,還想吃什麼?”
“暫時沒有,看見再說。”
“行——都聽你的。”
兩個人回到陳孟談家,陳孟談把辛苑領到二樓的放映室,讓她随意活動,自己去樓下廚房拿飲料。
辛苑盡管之前來過陳孟談家,但是到二樓來還是第一次,忍不住好奇地四處打量。
這間所謂的放映室布置得很簡單,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懶人沙發上堆着幾個抱枕,沙發前是一張不大的玻璃茶幾,上面放着幾本書。房間的四周環繞着一圈三層的書架,書架沒有占滿,靠牆的一側塞滿了書,投影的一側則是用盒子裝起來的電影光碟,保管得都很好。
辛苑看了一圈,盤腿坐在地毯上,信手從書架裡抽了一本書出來翻看,是一冊繪本,應該是他小時候看過的,裡面還夾着用樹葉做成的書簽,看得出來小孩子技術不怎麼樣,書簽顯得皺巴巴的。
陳孟談拿着兩瓶飲料走進來,随口問:“在看什麼?”
“看你的童年記憶。”辛苑把樹葉書簽舉到眼前,問,“這是什麼時候做的?”
陳孟談把飲料放在茶幾上,走過來學着她的樣子盤腿坐下,看了看她手中的樹葉書簽,說:“沒有印象了,可能是幼兒園吧,那時候老師好像很喜歡帶大家做這種東西,你沒有做過嗎?”
“大概做過吧,我也不記得了。”辛苑把樹葉書簽夾回書中,笑眯眯地說,“這種有紀念意義的大作就該好好保存才是。”
陳孟談無奈地說:“什麼大作,你這是嘲笑我。”
“才沒有呢,小朋友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啦。”辛苑把書放回原位,又問,“這些書都是你小時候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