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水清嘉沒有做錯任何事,還是被傅宴陰沉的眼神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這人怎麼又随随便便露出這種表情。
天殺的!誰招惹我家孩子了!
水清嘉心下一急,眼圈立刻紅了,欲哭無淚地仰着臉,語氣焦急到誇張。
“傅宴!”
傅宴卻隻是看着陌生人一樣,眼神随意從水清嘉臉上掠過,落在他身後兩個神情各異的男人身上。
他依舊抱着那個紙箱不放,看起來像是執意要幾人讓路。
似乎很合理的訴求,但是這裡是停車場最寬敞的大門入口。
寬闊得能當場來二十個後滾翻,怎麼也不可能被區區三個人擋了路。
江野破防地看着周圍寬得能跑馬的空地,嗤了一聲:“你誰啊,腦子沒問題吧?那麼寬的路你不走,往我們身上撞?”
呔!
水清嘉差點沒跳起來扇江野這張嘴一個大嘴巴子,眼神兇得像小狼。
罵他不可能,罵傅宴更是想都别想!
水清嘉瞪眼太用力,整張臉都沖着江野使勁兒。
從傅宴的角度看過去,就好像他聽到面前這人罵了自己後,還去和對方眉來眼去一樣。
心裡的不爽更是達到了可怖的巅峰。
江野眼看這人站着不走,就知道絕非是精神不正常非要從這兒走那麼簡單,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傅宴的穿搭:“你認識我小、我們嘉嘉?”
嘉嘉。
傅宴從鼻腔裡哼了一聲,很輕蔑。
水清嘉忽然福至心靈。
傅宴之前就誤會自己是會在學校裡随便勾搭别人的輕浮性格,現在又被他撞見疑似同時和兩個男人不清不楚。
難怪他會生氣!
他又在懷疑我!
水清嘉左看看,右看看,發現現在的場面确實很像即将開始多人運動的XX片現場,于是趕緊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像隻小鹌鹑一樣挪到傅宴身邊去了。
他應該,還沒有氣到不省人事吧……
我應該還有機會的,吧?
傅宴默然,隻感覺到很淺的薄荷味靠近,然後是一小具柔軟的身體。
是小哭包扯了扯自己的袖口。
他很煩躁地擰着眉頭,抛給水清嘉一個眼神:“嗯?”
水清嘉連忙再接再厲,水汪汪的眼一個勁兒對傅宴眨巴:“傅宴呀,你不要誤會我,我不是在做不法勾當。”
還在不法勾當四個字上加了重音。
“哈?不法勾當?不是,這人到底誰啊。”
跟自己爹不對付就罷了,好不容易跟落跑小媽說幾句話,還有陌生男人來打攪,江野此刻恨不得給傅宴來上一拳。
眼看傅宴不吭聲,水清嘉也急了。
他好不容易刷的好感進度條,萬一被這倆渣男一攪和,直接清零了,他找誰哭去。
小omega嘴巴一撇,方才獨自和江家父子兩人吵架時不見蹤影的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傅宴,真的,你看他超級讨厭的,我沒騙你,你不要懷疑我。”
眼淚掉落的速度很快,那麼輕盈,又如此沉重。
無聲墜落在停車場的地面,卻好像砸進了傅宴的心裡。
他最讨厭别人哭,男的、女的,小孩子、成年人,無論是誰掉眼淚都是最令他厭惡的行為。
本來就沒有用,哭給誰看呢?
那種煩躁在心中翻湧,有愈演愈烈之勢。
他今天在這裡的咖啡店打工,店長是他的朋友,現在是休息時間,他順便來停車場把到了的材料拿回去,沒想到會碰見水清嘉。
這人并沒有發消息給自己,離開前說得振振有詞,看樣子早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現在還在這裡和兩個男人拉拉扯扯。
但是話又說回來,他好像,在和自己撒嬌。
用這種可憐的、柔軟的、直白的語氣和眼神,像小動物一樣,期待着自己的幫助。
傅宴的眉頭皺成一團,托在箱子下方的手掌緊握又松開,心中有了打算。
對方求到自己面前來了,哪能這樣直接走開,何況如果自己不答應他,他恐怕能當場哭出來。
他沒再揮開水清嘉的手,而是一揚手,就這麼自然地把紙箱丢到江野腳底下去了。
砰!
水清嘉條件反射一哆嗦,落在傅宴眼中,更成了被吓到應激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