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瑛氣喘籲籲跑近時，就見到平日不愛言語的卓統領和經常笑臉迎人的卓副統領，此時都殺氣騰騰，像換了一個人，而他們手中的刀劍一柄已經刺進了趙遠舟的胸口，一柄懸停在趙遠舟頸側。

“留人可以，留妖不行。”卓翼宸站得筆直，盯着趙遠舟，手中的劍沒有絲毫要松的意思。“嗯……嚴謹，卓大人真是嚴謹。”趙遠舟看向卓翼宸開口說話。範大人好聲好氣道：“卓統領，咱們先不管他是人是妖……”

卓翼宸兩人動也不動。範瑛歎了口氣，‘卓統領的犟脾氣上來，十輛馬車也拉不動。而卓副統領平時随和睿智，但遇到卓統領的事，完全就是卓翼宸殺人他遞刀，為了防止哥哥想殺的人沒死透還會補兩刀的無腦兄控’範瑛默默在心裡吐槽。‘要是文潇在就好了，好歹幫忙勸着點，他倆也會聽些。不過如果這真是朱厭，那等于是殺了父兄的兇手就在眼前，換成誰能忍得了啊？差事難辦，隻能公事公辦了’。

範瑛轉向趙遠舟，換了副嚴肅面孔，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我問你，這信可是你寫給我的？”“是我。”“你在信上說，能助緝妖司勘破近日天都發生的水鬼搶親殺人案，此話當真？”“當然是真，我又不是訛獸。”趙遠舟笑嘻嘻地回答，很是配合。

“你當然不是訛獸，你是該死的白猴子。”卓翼宸冷哼一聲。“白猿！猿！”趙遠舟急忙糾正，猿和猴的區别可大了！卓翼宸見他此時還有心玩笑，不悅地皺緊眉頭，擡手便将劍尖又進了一寸。趙遠舟吃痛，忙舉手投降：“嗷……猴，猴，是猴……”

範瑛繼續追問：“無緣無故，你為何要幫緝妖司？”趙遠舟聳了聳肩，一臉無辜：“我無欲無求，是真心實意想幫緝妖司一把。崇武營多年來肆意虐殺妖獸，作惡多端。我是大妖，自然幫小妖們報仇。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們人類的兵法裡好像是這麼寫的。對吧？”卓翼宸恨恨道：“八年前緝妖司覆滅，崇武營得勢，就是拜你所賜。誰都能幫緝妖司，唯你不行！”

範瑛沉吟一會，上前一步：“你真的肯幫緝妖司？”趙遠舟道：“傾盡全力，鞠躬盡瘁……不過我有個條件。”卓翼宸冷哼一聲：“剛還說自己無欲無求，果然滿口謊言。”範瑛繼續問：“什麼條件？”趙遠舟道：“我想要緝妖司裡一個人，來陪我一起查案。”“誰？”趙遠舟輕笑：“這人二位都認識，就是指揮使範瑛大人您的千金，文潇小姐。”

“兇獸所言，絕不可信，我今日必殺他報仇！”四目相對，趙遠舟清楚看見卓翼宸眼中的殺氣與剛才相比并不減半分。

趙遠舟将臉上的笑意全然收起，眸子冷若冰霜，周身暗紅色的妖氣聚攏。“我的耐心用完了。你可以動手，但這裡的所有護衛還有你弟弟，共十六條人命也都會給我陪葬，心脈盡碎而亡。”

卓翼宸目光凜然，已然擺好迎戰的架勢。趙遠舟薄唇開合間，卓翼陽突然感覺體内一陣氣血翻湧，控制不住的口吐鮮血跪倒在地，不停咳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