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紙條,遞給新一:“你看,就是這裡。”
“抱歉,可以借給哥哥看一下嗎?”路德維希蹲下身,與毛利蘭平視,溫和地說道,“大哥哥拿糖果跟你換,好不好?”
“給你,大哥哥。我叫毛利蘭,這是新一,這是阿笠博士。”毛利蘭将紙條遞給路德維希,繼續說道,“當時我記得是兩點半的時候,這位叔叔剛從廁所出來,因為關門的動作很大,新一手裡的暗号被吹到了叔叔那裡,是他幫我們撿起來的。”
廁所?路德維希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了什麼,連忙跑向廁所。
他打開窗戶,果然在角落裡發現了隐約的血迹。
果然如此。
如果他的推測沒錯,現在就差作案工具了。
“大哥哥,讓我也看看啦!”低頭一看,新一不知何時已經跟在他身後,正踮着腳尖試圖看清窗台上的痕迹。
外面隐約傳來毛利蘭的呼喊聲,但她似乎因為這裡是男廁所而沒有進來。
“小朋友,沒有人告訴過你這樣很危險嗎?”路德維希無奈地扶額,試圖将新一提溜出去。
“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上小學了!是一個偵探!”新一緊緊抱住路德維希的腿,倔強地說道,“喂,大哥哥,你是要出去對吧?我知道一些線索哦!”
哦?路德維希挑了挑眉,将新一放下,“那好,小朋友,你知道什麼線索呢?”
“應該是鋼琴線或者釣魚線。”新一松了一口氣,連忙回答,“因為媽媽會彈鋼琴,所以我見過這種傷口。”
“細長狹窄的傷痕和碎掉的咖啡杯完全不一樣,而且在離開廁所的時候,血迹還能沾在紙上,說明傷口出現的時間不長。所以那位叔叔一定是在短時間内接觸過類似鋼琴線或者釣魚線的東西。”
“衛生間裡并沒有那種東西。加上窗口上的痕迹,他應該是從窗戶出去過,在那途中接觸到了什麼。”路德維希揉了揉新一的腦袋,贊許地說道,“小朋友,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不得不承認,你的确像一個小偵探。”
“嘿嘿,也沒什麼,隻是觀察加一些簡單的推理罷了。”新一臉有些紅,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頭發,“當然,如果大哥哥你把‘小’字去掉會更好。”
閑話到此為止,路德維希對窗台上的痕迹拍了張照,随後拎着試圖從窗戶爬出去的新一離開了廁所。
“好的,偵探小朋友,不過推理小說也沒有告訴過你,最好不要從窗戶出去,以免破壞現場的血迹吧?我們從正門出去看看。”
“對了,大哥哥,我想起來,那位叔叔在上廁所前和死者吵了一架,但從廁所回來後,态度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看來小朋友你觀察到了很多東西嘛。”路德維希把新一放下,若有所思地說道,“能暫時控制車輛的話,應該是用石頭之類的東西抵在輪胎下面。”
“不對,石頭很明顯具有不可控性,使用的應該是容易銷毀的物品。找到了!”路德維希用手帕包起角落裡的碎木片,“上面有很深的輪胎痕迹,山口先生用的應該是它了。”
“這樣就對了!犯人用線綁着木塊,到時候将木塊抽掉,貨車就會沖進來了!”新一恍然大悟,随即又皺起眉頭,“可是犯人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控制車呢?案發時間他明明就在咖啡廳裡呀?”
“偵探小朋友,你說錯了一點哦。日本實行‘疑罪從無’原則,在沒有完全确定是山口先生犯罪之前,是不能稱呼他為‘犯人’的。”
“還有,既然本人不在現場,那就存在類似定時器的東西。這附近有什麼東西是定時規律且有力氣抽掉木塊,而不引起周圍人懷疑的呢?”
“什麼東西?”新一環視四周,喃喃自語,“能夠定時且不引起大家注意的……定時……時間……”
“啊,我明白了!麻煩大哥哥抱着我看看公交站牌。”在一輛公交車從思索中的新一面前駛過後,他突然反應過來。
“山口先生撿起暗号紙條的時候是上午九點三十六分,案發時間是——”
“是九點四十五分。”路德維希答道,“這是公交的終點站,每輛公交車都會在這附近停留十五分鐘。”
“所以那時候山口先生出去是因為這個原因,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在貨車沖進來前恰巧躲開!”新一眼前一亮,“隻需要警方調查一下經過這裡的公交車後面是否有鋼琴絲一類的東西,就可以定案了。”
“沒錯。不過目前為止,隻要調查出窗戶上的血迹是否屬于山口先生,也可以證明一些問題。”路德維希獎勵性地揉了揉新一的腦袋,“走吧,偵探小朋友,我已經聽到警車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