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的引擎聲低沉而平穩，像一隻溫順的野獸蟄伏在夜色裡

司機恭敬地拉開車門，顧棠兮先一步坐進後座，手指不着痕迹地撫過真皮座椅，為霁禾留出了最舒适的位置

"阿禾姐姐，坐這兒。"她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聲音裡藏着隻有自己才知道的期待

霁禾彎腰鑽進車内，發絲擦過車頂垂落，有幾根落在了顧棠兮的手背上，比想象中更柔軟，她下意識曲起手指想要捕捉，那些發絲卻像受驚的魚群般從指縫溜走，隻留下一絲若有若無的癢意，撩撥着她的心弦

車門關上的瞬間，世界仿佛被隔絕在外，隻剩下她們二人和這一方私密的空間

顧棠兮的指尖在膝頭輕輕敲擊，節奏與心跳微妙地重合

她借着調整坐姿的姿勢，裙擺不着痕迹地擦過霁禾的褲腳，像一場小心翼翼的試探

"今天開心嗎？"她偏頭問道，目光卻落在霁禾被窗外霓虹染成淡紫色的耳垂上

"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你還記得我的習慣。"霁禾轉過臉來微笑，睫毛在臉頰投下細碎的陰影

這個角度讓顧棠兮能看清她領口若隐若現的鎖骨線條，精緻而又迷人

顧棠兮的指尖收緊，指節微微泛白，她假裝整理頭發别過臉去，壓制住心中如潮水般翻湧的想法

"我記得關于你的所有事情。"這句話在舌尖轉了三圈，最終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車窗外的光影流水般掠過，顧棠兮看着玻璃上兩人重疊的倒影

當車子拐過某個路口時，整座城市的燈火突然在霁禾側臉綻放，将她睫毛的弧度鍍上一層金邊

顧棠兮想起那年，她在孤兒院漏雨的閣樓裡，也是這樣借着閃電的光偷看霁禾的睡顔，如同天使般純淨，讓她的心在那一刻沉淪

“累了？”霁禾突然問道，她的聲音如同潺潺的溪流，溫柔而動聽

顧棠兮這才發現自己的視線停留得太久，久到幾乎要灼穿對方的皮膚

"有點。"她順勢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掩住翻湧的情緒

身體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着，慢慢、慢慢地向左側傾斜

這個動作被刻意拉長到足以讓霁禾察覺卻又來不及躲避的程度——就像捕食者給獵物預留的仁慈的逃跑時間

當太陽穴終于貼上霁禾肩膀的瞬間，顧棠兮屏住了呼吸，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隔着單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對方肌膚的溫度，霁禾今天用的是茉莉味的沐浴露，但更深處的氣息是任何香水都無法複制的，那是記憶深處最安全的味道

霁禾的肌肉明顯繃緊了，顧棠兮閉着眼睛，身體逐漸放松下來

霁禾微微調整了坐姿，讓她的倚靠更舒适些，顧棠兮胸口泛起酸脹的甜蜜，她假裝睡夢中小動物般蹭了蹭，鼻尖擦過霁禾的頸窩

司機通過後視鏡投來探究的一瞥，顧棠兮驟然睜眼，陰鸷的目光吓得對方立即專心盯緊路面，擋闆慢慢升起

再閉上眼時，她聽見霁禾輕輕笑了："還像小時候那樣愛撒嬌。"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紮進心口，顧棠兮在陰影裡咬住下唇

她想要的從來不是姐妹般的親昵，但此刻能光明正大呼吸着帶有霁禾氣息的空氣，已是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