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禾猛地擡頭，發現對方正注視着自己，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電梯頂燈下閃爍着溫暖的光芒

"有一點，"她老實承認，"我從繪畫就收藏墨染的畫冊，沒想到能親眼見到本人。"

顧棠兮點點頭，嘴角勾起一個神秘的弧度："你會喜歡她的。"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一樓，"我的車就在外面。"

走出公寓樓，四月的陽光溫柔地灑在兩人身上，顧棠兮的車是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

霁禾坐進副駕駛時，發現座椅已經被提前調到了最舒适的角度，車内彌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雪松混合的香氣

顧棠兮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了一下，她發動車子，笑道："阿禾姐姐，你怎麼看起來熱熱的。空調要低一點嗎？"

霁禾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臉頰确實發燙，她慌忙點頭："哦，好的。"

車子駛入主幹道，顧棠兮開車時很專注，側臉線條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分明

霁禾偷偷觀察着她修長的手指和腕骨處微微凸起的骨節，突然想起陸堇纾的警告——"不準去見顧棠兮。"

霁禾内心反駁：“我這可不是去見顧棠兮，是去見墨染……”

"在想什麼？"顧棠兮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霁禾回過神來："啊，沒什麼，就是在想墨染會是什麼樣子，媒體上很少有她的照片。"

顧棠兮輕笑一聲："我覺得，你們應該會合得來。"

顧棠兮打開了音樂，車内一時陷入沉默，隻有鋼琴曲在兩人之間流淌

霁禾感覺顧棠兮似乎話中有話，但又不确定該如何接下去，她轉頭看向窗外，城市的風景飛速後退，心跳随着越來越接近目的地而加速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城東美術館的停車場

美術館是一座現代風格的建築，玻璃幕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入口處已經排起了長隊

"看來我們來得正好。"顧棠兮從手套箱裡拿出兩張燙金請柬，"VIP通道，不用排隊。"

霁禾接過請柬，手指觸碰到燙金字體時微微一顫："這是…開幕式的邀請函？"

顧棠兮已經下車繞到她這邊，為她打開車門："走吧。"

霁禾跟着顧棠兮走向美術館側門，心跳如擂鼓，VIP通道确實沒有人排隊，工作人員檢查請柬後恭敬地引領她們進入

穿過一條短走廊，眼前豁然開朗——主展廳裡，數十幅巨幅畫作懸挂在純白的牆面上，燈光精準地打在每一幅作品上，營造出夢幻般的氛圍

"這些都是新作品，"顧棠兮在霁禾耳邊輕聲說，"還沒公開展示過。"

霁禾幾乎屏住了呼吸。眼前的畫作與她收藏的畫冊裡的風格截然不同——墨染早期以寫實風景聞名，而眼前這些作品卻是抽象與具象的奇妙融合

一幅特别大的畫作吸引了她的注意：畫面上是一片深藍色的海洋，但在海浪之間，隐約可見無數雙眼睛，它們或悲傷或喜悅，仿佛在訴說着什麼

"這是《千眸之海》，"一個陌生的女聲突然從身後傳來，"你喜歡它？"

霁禾轉身，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她身後，約莫三十歲左右，烏黑的長發随意地披在肩上，面容精緻卻帶着一種淩厲的美感，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手腕上戴着一串看似普通的木珠

"墨…墨染老師？"霁禾的聲音幾乎哽在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