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上前勸架,卻被古月阻攔了。
“沒事。”
謝邂顫抖着手指,指着虞熙,呐呐道:“真沒事???”
早在二人動手沒多久,虞熙就被暴力鎮壓了,整個人被葉星瀾壓在地上,正接受着對方親切友好的單方面‘交流’。
古月:“......”
不忍直視。
古月難得視線漂移了下,底氣不足地道:“唔......死不了。”吧?
剩下三人抽搐着嘴角,徐笠智則收回想要救援的胖手手,默默擡起頭看天。
嗯,天很藍,雲很白,星瀾姐很暴躁,别惹為妙。
不靠武魂、不靠魂力、不靠魂技,體能弱雞的虞熙怎麼可能打得過長年鍛煉的葉星瀾?
最後的最後,葉星瀾站在原地,悠然地整理着有些淩亂的校服,神色淡淡,風姿綽約如仙鶴,腳邊躺着一個被五花大綁的虞熙。
虞熙安安靜靜的,不再鬧騰了,就是眼睛閉着,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了。
許小言試探道:“星瀾姐,虞熙還活着嗎?”
好慘,從未見過這麼奄奄一息的小虞仔。
葉星瀾瞥了眼許小言,勾了一個涼涼的薄笑。
“死不了。”
許小言:“......”好的呢。
葉星瀾抱起虞熙,道:“我帶她去醫療室,改天再續。”
謝邂和許小言被葉星瀾的暴力給震撼到了,而徐笠智從小就深知對方是座暴躁冰山,武力是她的代名詞。
三隻雞仔瘋狂點頭,目送大佬離開。
古月則回到鍛造室,看着唐舞麟打鐵。
直到葉星瀾的身影徹底不見後,謝邂長籲一口氣,感歎道:“完了,一個古月就很可怕了,現在又多了個葉星瀾,啧啧啧。”
許小言翻了個白眼:“有本事你喊出來,讓古月姐聽到。”
謝邂抖了抖:“别,我還想活着。”
另一邊,葉星瀾将虞熙送到醫療室,值日的校醫是個胖胖的中年女人,看上去和藹可親。
“哎呀,這小同學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捆成這樣?”
說着就要伸手去解繩子。
葉星瀾微微抿抿唇,上前道:“我來吧,隻是一點皮外傷,老師給我瓶外傷藥就好,不麻煩您動手。”
胖校醫看了眼虞熙,确認隻是皮外傷後,就拿了瓶活血化淤的藥酒給葉星瀾,交代幾句後,貼心的把簾子拉上。
簾子一拉,光線就暗了幾分。
醫療室内沒有其他學生,很是靜谧。
葉星瀾站在床邊,垂眸看着床上昏迷的人,沒有動作。
昏暗的小空間,安靜的氛圍,單人床上躺着一個少女。
她的黑發披散在雪白的床單上,像墨水暈染般。
那雙明亮的貓眼此刻緊閉着,睫羽長長,掩住了平日裡的桀骜不馴。
少女的唇形很好看,但唇角磕破了,唇上染着些許血色——是自己動的手。
因為掙紮,她的校服淩亂,蹭到了塵土,裡面襯衫的紐扣也不見了兩粒,衣領展開,露出漂亮的鎖骨——是自己扯壞的。
一指粗的繩子圈圈纏繞,那時情況混亂,綁得比較緊,卻是無意間勾勒出少女的線條,青澀美好——還是自己親手綁的。
指腹摩挲着冰冷的藥酒瓶身,隐約聞到裡面藥酒的味道,葉星瀾的思緒有些飄遠,飄回了六年前的山林夜裡。
當時随手從湖裡撈起的濕漉漉的小奶貓,變成了眼前的少女,容貌身段雖是展開了些許,但狼狽的姿态是一摸一樣的。
隻不過以前是對方自個兒弄的,現在是自己造成的。
念及此處,葉星瀾的火氣消了大半,倒是生出幾分好笑。
她把藥酒放在床邊,挽起袖子,開始去解自己綁的繩。
繩子粗糙,少女的肌膚細膩嬌嫩,一捆繩子收回儲物器後,頓時暴露出淡紅的勒痕,一條條的,蜿蜒曲折。
微微晃神,随後收斂目光,撩起少女的衣服,倒出藥酒,不輕不重的按揉着。
自己下的手,總歸記得哪兒青了,哪兒紫了。
或許是藥酒的功效,又或許是少女肌膚的溫度,她的手心開始發熱。
越是按揉,越是燙貼。
那股熱氣随着掌心流到了心裡,微熱。
她重新倒了些藥酒,往下一處地方按揉。
眼眸低垂,碧色之中一片清冷淡漠,叫人捉摸不透。
“唔......”
虞熙在疼痛中醒來,半是清醒半是渾噩間,感受到自己衣服被解開了,一隻柔軟的手放在自己腰間,細細摩挲着,指尖帶着些許薄繭。
意識是渾噩的,但羞惱的情緒是那麼的明确。
......别碰我。
她下意識地反抗,拍掉那隻作怪的手。
“滾......”
微弱的抵抗着。
虞熙努力睜開眼睛看是那個混蛋在找死。
視線模糊間,她看到了一抹纖細的身影,一點點的靠近自己,然後那隻手又摸了上來。
虞熙氣得想殺人。
她想都沒想,一把抓起那隻可惡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嘶!”
那人倒抽一口涼氣,沒等虞熙得意,下巴就被鉗住了,對方指尖用力幾分,逼得她不得不松口。
緊接着整個人被壓在床上,連雙手都被制住了,無法動彈。
眼前出現一雙冰藍的眼眸,深邃明亮,那麼的熟悉。
鼻息間盡是對方的冷香。
那人開口了。
嗓音清冷,卻帶着些許無奈。
“小白眼狼,這就是你的報恩?”
不想折騰了,也不想再猜來猜去。
葉星瀾隻想知道,少女還記不記得自己的話,還記不記得那個阿瀾。
一句話,讓虞熙徹底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