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白眉老僧的修為深不可測,恐怕遠在自己之上!
“貧僧是誰,并不重要。倒是你,以大欺小,修邪術煉魂,害人不淺,如今貧僧便要為民除害,收了你這畜生!”
灰衣人吓得肝膽俱裂,頓時化成一道灰煙倉皇而逃!
眼瞧着就要沖出洞口,身後卻傳來一聲暴喝,宛如一口古鐘猛的敲響,發出渾厚悠遠的聲音。
“回來!”
嗡的一下子,強烈的精神震蕩,使得灰衣人大腦一片空白,頓時現出原形,摔落在地面上,五竅汩汩冒血。
那白眉老僧的怒喝,仍在他耳朵裡回蕩不止。
連爬都爬不起來。
苦無緩緩擡起右掌,掌心向外,無數金光從他掌心彙聚、壓縮,最後凝聚成一枚跟他手掌差不多大小的金色掌印。
身上灰袍無風自動,無形之間流露出一股恐怖的氣息。
右掌徐徐推出,每推出一寸,金色掌印就擴大幾分,暗蘊着恐怖的能量在其中。
當苦無的右臂完全伸展,右掌徹底推出之際,那枚金色掌印已經暴長至三十米長寬的大小,徑直轟向了地上趴着的灰衣人。
大寂滅掌!
“不——”
臨死前,灰衣人面目猙獰五官扭曲,發出了凄厲的慘叫!
“轟!”
方圓百米的一切被夷為平地,強烈的氣流掀飛了周圍所有的植被,連虞熙身處的山洞也被轟開了,鐵鍊斷裂,大片陽光傾灑在她身上,溫暖而舒服。
在平地掌心,有一個三十米長寬的深坑,深度将近百米,其外型赫然是一枚巨大的掌印。
大寂滅掌下,灰衣人頃刻間灰飛煙滅,連骨灰都沒有留下。
幹幹淨淨。
“師傅。”
虞熙紅着眼眶,委屈地叫了聲苦無。
苦無像以前一樣,慈愛的摸了摸虞熙的腦袋,歎息道:“明秀受苦了。”
手掌寬厚溫暖,在虞熙絕望的時候,苦無出現了,還将她一把拉出了死亡的深淵。
虞熙強忍淚水,搖搖頭,抿唇笑道:“沒事,師傅來的及時。隻是,您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您的身體......”
苦無無奈地道:“這隻是我之前在你身上留下的一縷神識而已,在你瀕臨死亡之際就會被觸發身現。原本以為不會用上,沒想到你才離開一年不到,就遇到了生死危機。”
苦無的關懷與細心,讓虞熙大為感動。
“謝謝師傅,我也沒想到會遇到邪魂師......那個灰衣人還提起了什麼鑰匙之類的話,問我繼承于誰......他一直在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密鑰到底是什麼?我的武魂麼?”
苦無聞言,眼神微變,随即陷入了沉思。
良久,苦無歎了口氣,搖頭道:“這件事,你就别深究了,對你沒好處。”
虞熙有些急道:“可是那人還提起了我媽媽,我怎能不深究?”
苦無微微擰眉,擡手制止了虞熙,道:“你媽媽那邊,我會多加照拂的了,你不用擔心。你要做的,就是在史萊克學院好好學習,努力修煉。”
“可是......”
“明秀,你倘若執意去追查,或許會給你身邊的人帶來災禍。聽為師的話,别想了,好嗎?”
褐眸露出掙紮之色,虞熙沉默片刻,最後頹然的點點頭,道:“弟子知道了,不查。”
“好了,我這一縷神識也要散了,你快回學院吧。在學院裡,你是安全的。”
苦無說完,虛影便消散在空中了,隻留下一枚巨大的掌印證明他曾經來過。
四下荒涼,了無人煙,紅日高懸。
此時适值正午。
虞熙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最近的一座城市在哪個方向,距離又有多遠。
幾公裡?幾十公裡?還是幾百公裡?
虞熙不知道,一片茫然。
她體内魂力一滴不存,右肩、左腹被捅了兩個血窟窿,再加上三天裡滴水未進、粒米無入,強烈的虛弱感在她身上彌漫開來。
這些天一直緊繃着,如今危機一接觸,整個人就松弛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綿綿不斷的疲憊與虛弱。
她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然後努力掙紮着爬起來,斷掉的鐵鍊仍舊鎖在她的手腕腳踝上,但好歹是自由了。
虞熙擡頭,憑借着陽光,大緻辨了個方向,然後朝着東邊跌跌撞撞的前進着,鐵鍊拖在地上,哐哐啷啷的。
每走幾步路,就要停下來稍息片刻,然後繼續前進。
豔陽毒辣,曬的她雙頰绯紅,汗水滴落。
很渴。
很餓。
很痛。
很累。
但她活下來了。
光是這一個結果,已經讓虞熙倍感欣慰。
再苦再難,隻要還有一口氣在,那就要努力前進。
少女纖細脆弱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這片平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