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強撐着走到這裡的。
一天一夜,她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沒有合眼,沒有休息,就怕被灰衣人的同伴追殺。
當她看到高大的城牆上,那高懸的牌匾寫着‘天定城’三個字時,心裡隻想罵人。
那灰衣人到底有多能跑啊,居然竄到了天定城附近?
要知道天定城差不多是在西邊明都與中央史萊克城的中間點,距離史萊克城大概有一兩千公裡左右。
而且她是往東前行才來到的天定城,也就是說灰衣人帶着她一口氣逃到了千裡之遙的地方。
可真能跑啊,難怪沒人救她,誰能想到她會被帶到這——麼——遠的地方,匿藏的地方還那麼的偏僻,她走了一天一夜,愣是沒見個活影。
虞熙渾身是血,一身狼狽,手腳還帶着鐐铐鐵鍊,出現在天定城城門口附近時,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視線似是驚疑似是厭惡似是警惕的,就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扶虞熙一把,明明所有人都能看出她此刻的狀态極度虛弱,連站都站不穩,搖搖晃晃似倒非倒的樣子。
“媽媽,那個姐姐怎麼了?”
“别過去,髒死了,也不知道有什麼病毒細菌在,快走吧。”
“看啊,她手腳戴着鐐铐哎,該不會是個逃犯吧?”
“是有這種可能,最近不是有好幾宗恐怖襲擊嗎,她該不會是被抓後逃了出來吧?”
“好可怕啊!”
“快報警!叫安保人員把她抓回去。”
指指點點,衆說紛纭。
虞熙抿抿唇,眼神譏諷。
是了,在史萊克呆久了,差點兒忘了這個世界其實滿是惡意,沒幾個好人。
所以說,她為什麼要去救不相幹的人?救了之後,還不是有可能會反過來傷害自己。
蠢透了。
她發誓,下次唐舞麟再沖出去,就由得他被敵人剁吧剁吧做成肉包子餡兒好了,反正他那麼愛吃包子,自己再多管閑事就跟唐舞麟一樣,是豬。
虞熙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眩暈的感覺,挺直了腰闆,一步一步走向城門,仿佛方才的虛弱感是昙花一現般,而此刻的高傲與陰郁才是現實。
不要露怯,也不想示弱,這裡沒有人可以信賴。
“站住!不許再往前一步!說,你是什麼人?來自哪裡?”
三台黃色機甲從天而降,舉起手中的魂導炮指着虞熙,厲聲喝道。
俨然一副對待罪犯的态度。
虞熙定住腳步,淡淡的道:“給你們三分鐘時間,叫你們隊長出來,否則後果自負。”
聲音沙啞,咽喉帶着絲絲血腥味兒。
她已經三四天沒喝水了,連嘴唇都是幹裂的。
如果是一名普通十三四歲的少女敢這麼跟他們說,他們隻會哈哈大笑當作玩笑話,但眼前這個少女實在太詭異了。
一般人哪會被铐住,哪會渾身浴血遍體鱗傷的?
該不會是逃犯吧?
看那陰郁的眼神滿臉的戾氣,肯定是了!
三個機甲師對視一眼,随後其中一名機甲師擡起手,按住耳邊的對講機,跟上頭彙報情況,期間三個黑黝黝的槍口沒有移開半分。
周圍的群衆早已作鳥獸狀四散開來,紛紛躲得遠遠的,生怕丢了小命,可偏偏又好奇。
這種心态,導緻了虞熙周圍五十米内被空出了一個空白地帶,隻有三台黃色機甲孤零零的與她作伴。
虞熙笑了,笑意充滿了不屑。
“你笑什麼!”
她這一笑,頓時令三個機甲師異常緊張。
虞熙似笑非笑地道:“我笑周圍那些人,愚蠢又無知......以為拉開幾十米的距離......就能安心看戲...卻不知道區區這點距離......對魂師而言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罷了......”
她說幾句就要喘息一下,卻在說到最後的時候,倏然擡高聲線,揚聲道:“怕死的話,趕緊滾蛋,别礙了本姑娘的眼。”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一陣騷動,衆人倉皇逃跑,這下子,整個城門的周圍都徹底空了。
虞熙彎了彎眉眼,咯咯直笑,似乎被逗笑了一樣。
隻是笑着笑着,她就劇烈的咳了幾聲,随後是沉重的喘息着。
左腹的傷口似乎裂開了,重新開始滲血。
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再度襲來。
虞熙閉了閉眼眸,壓下不适感。
她不是不想用魂力恢複,隻是那時候她抱着同歸于盡的想法,點燃了魂力本源,才能有那種強度的神聖魂火爆發而出,逼得灰衣人不得不動用鬥铠,否則就會被神聖魂火徹底淨化掉。
魂力本源耗光了,需要一定的時間恢複,不然虞熙也不會那麼的虛弱。
她現在是一點魂力都不剩了,還幾天沒吃沒喝沒睡的,沒死都算厲害的了。
天定城的安保效率很高,無需三分鐘,一抹身影就極速劃過天定城的天空,通體是深邃的黑色,高達八米開外,背後三對折翼,全身都充滿了強勢氣息,背後光焰噴吐,風馳電掣。
黑色機甲!
它的身影上一瞬才剛剛出現,下一瞬就從天而降,落在虞熙眼前。
而在他後面,還有十幾道紫色身影接連落地,赫然都是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