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多數人是奔着豆腐泡和大串串來的。
别的地兒也能吃到美味的豆腐、雞蛋,但豆腐泡、大串串隻有劉家餅攤有!
不過,每日十八斤豆腐泡、大串串,這是葉厘的極限。
他這具身子是小哥兒,力氣比不得真正的男人,每日淩晨三點推大半個時辰石磨,磨完之後他不僅汗如雨下,雙臂也是抖的。
他不可能再加量了。
就算葉兩每斤讓利一文,那他也磨不出來。
葉兩很遺憾。
他倒是能推磨。
可磨完豆漿還要做豆腐,豆腐做成之後還得炸,炸完了他才能把豆腐泡、大串串送到大榕村。
從時間上來說,一日之内,他根本完不成這個流程。
就在葉兩煩惱時,這日,早飯後,葉厘揣上二百文錢,興沖沖的去了縣城。
今天是他穿越的第九天,終于要出門放風了!
野棗坡距離縣城隻有三裡路,他很快就到了城門口。
城門很高,有十多米。
門口站着兩個衙役,入城需得講明進城是要幹啥。
這檢查不算嚴格,葉厘答了句買東西,衙役就放他進城了。
他直奔肉鋪而去。
他來的有些晚,五花肉、豬闆油這種好部位已賣完了。
他便挑了四根筒子骨。
筒子骨适合炖湯,肉質緊,但不柴,口感很不錯。
價格也比排骨便宜。
一斤十二文。
但筒子骨上的肉少,他又買了兩斤後腿肉。
讓老闆将筒子骨剁成兩截,他将筒子骨、後腿肉放入背簍,之後他有些肉疼的數出八十多個銅闆遞給老闆。
肉雖然香,但貴!
一日的收入沒了。
肉疼隻持續了片刻,他背上背簍去買了些花椒八角胡椒。
這時節沒有生姜,他就買了一小壇黃酒,準備用黃酒去腥。
這下子又花掉了四十多文。
他不再耽擱,快步回家。
到家後,因為家裡隻有一口鐵鍋,他就先用蒜苗将後腿肉炒了出來。
炒完才開始給筒子骨焯水。
水開之後,葉厘正拿湯勺撇去表層的浮沫,江麥、江芽回來了。
江芽一進院門就将裝滿青草的背簍扔到地上,他樂颠颠的往竈房跑:“厘哥厘哥,買肉了嗎?”
江麥見狀,也将背簍放下。
慢步跟了上去。
這時,竈房裡傳來葉厘含着笑意的聲音:“買了。”
這二字一出,江芽哎呀歡呼出聲,跑的更快了。
等進了竈房,他邁着小短腿急急來到竈前,然後踮起腳尖往鐵鍋裡看。
看清楚鍋裡的骨頭,他有些吃驚:“買這麼多啊?”
“明天你大哥回來,我就買了四根筒子骨,肉攤老闆給剁成了八小根,咱們四人一人兩小根。”
葉厘笑眯眯的解釋。
一人兩根?
江芽瞬間眼睛溜圓,他視線從鐵鍋裡移開,仰起小腦袋看向葉厘:“我也能吃兩根嗎?”
“當然了,你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嘛。”
得了這個回答,江芽小臉蛋瞬間笑開花。
他高興的有些不知所措,撓撓小腦袋,他有些害羞的道:“厘哥,我給你燒火吧?”
“好,你來燒火。”
葉厘點頭。
這時,江麥終于出現在竈房門口。
江芽立馬對着他揮揮小手:“二哥,鍋裡有八根大骨頭,咱們一人兩根呢!”
其實江麥已經聽到了葉厘的話。
他心裡高興,但面上不顯,隻一臉平靜的道:“那你好好燒火,我去剁豬草。”
“去吧去吧。”江芽小雞啄米般點頭。
他愛燒火!
而葉厘卻是有些樂。
江麥這小家夥竟願意讓江芽與他獨處。
不錯,他沒白付出。
不過,他叫住江麥,讓江麥給江大河送去一碗蒜苗炒後腿肉。
江大河是他債主,也算是兩個小家夥的養父,現在他家吃肉,可不能少了江大河的。
大骨頭需得炖很久,當村人前來買豆腐時,葉厘、江麥江芽還沒吃上午飯。
村人見江家不年不節的吃上了肉,都有些感慨。
江家日子是真好起來了。
葉兩來時,骨頭湯炖好了。
葉厘給他盛了一大碗骨頭湯,又把自己的骨頭讓給他一根。
葉兩不肯接,怕葉厘強塞給他,幹脆端着骨頭湯躲出竈房。
但葉厘覺得這幾日他也着實辛苦,每天要走上近五十裡的路,這必須啃點肉補補。
葉厘抓着半根筒子骨要強行放到他碗裡,他隻得繼續躲,兄弟倆竟在院子裡兜起了圈圈。
江麥、江芽兩個小家夥站在竈房門口,一邊啃骨頭一邊看熱鬧。
就在這時,院子門口出現一道瘦削的身影。
這身影有些高,存在感極強,四人同時朝院門口望去。
待看清楚來人,葉兩咦了一聲:“小紀?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葉厘眨眨眼,緩緩将舉着骨頭的手放下。
江麥、江芽驚喜不已,齊齊大喊:“大哥!”
兩人顧不上啃骨頭了,小手抓着骨頭直奔門口那道身影而去。
江紀沉默着站在門口,他視線緩緩往院門上掃了一眼。
沒錯,的确是他家。
兩側他親手寫的春聯還在。
朝他跑來的兩個小家夥也确實是他弟弟。
但剛才那一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