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運動會第一天,宜出門。
白懿風剛在美發店躺下,就碰到了個不常接的電話。
“你說什麼?”聽完對面人的話,白懿風不敢置信地睜大眼,聲貝都不自覺地提高了些,但下一秒,她的語氣變平靜:“你怎麼不死球場上?”
電話裡的少年一頓,而後瞬間假哭:“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都骨折了,你還讓我去死!人家的心都要碎掉了!”
少年音很是清冽,但白懿風選擇冷笑:“你這都骨折多少次了?自己都不在乎,還指望我來安慰嗎?白劭言,做人要自愛。”
白劭言更委屈了:“姐姐,可這次真不怪我,誰知道他們敢對我下黑手呀。”
隔着層網線,他的聲音有些失真,但那股子撒嬌勁兒一點沒變,一聲“姐姐”拉得又長又軟,“我的腿真的特别疼,你能不能來看看我啊?”
姐姐不言不語,白劭言隻好再加一把力:
“好不好呀姐姐?上次國慶假,你隻顧着自己玩兒,我都沒有見過你。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姐姐,求求你了嘛。”
啧。
白懿風閉了閉眼:“……醫院、病房号、可探望時間,微信發我。”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白劭言飛速變臉,“可是這樣會不會耽誤你上課呀?”
白懿風扯了扯嘴角,也切換夾子音:“覺得耽誤就别來煩我呀,小言。”對面人噗嗤笑了,她聲音回歸正常:“想要什麼?看你的時候幫帶。”
“嘿嘿,帶什麼都行,謝謝姐姐,姐姐真好。”白劭言脆聲回,一聽就是笑眯眯的樣子,“對了姐,大哥的差也快出完了,說不定咱們三個還能在醫院裡見個面呢。”
“如果下次見面是在一個正常的地點,我想會更好一些。”白懿風歎氣,“行了,你好好養傷,我會幫你向舅舅求情的。”
白劭言整天不思進取,這下又摔着了腿,大舅舅絕對會生氣。她不給他求求情,還不知道這孩子會被“打”成什麼樣。
真實目的達成,白劭言按往常說了幾句漂亮話,随後表示“姐姐你可以挂電話了”。
電話挂斷,幫忙洗頭的工作人員莞爾一笑:“白小姐和弟弟的感情真好。”
“畢竟是親生的。”白懿風笑笑。
工作人員沒在顧客的隐私問題上多問,這個話題很快略過,開始詢問她對于新發型的想法。
十二小時過下來,白懿風覺得今天不太對勁。
上午,表弟給她打電話說骨折了;下午,她遊戲搭子也給她發消息,也剛好骨折了;更離譜的是,晚上聽沈知光說,她們班裡也有個男的骨折了。
難道今天醫院有骨折治理優惠?白懿風百思不得其解,落下手指打字。
莫犯癫:那你這幾天先好好休息吧,我打幾天巅峰賽。
醫院裡,剛蘇醒不久的祝硯何歎氣,忍着頭暈發消息:嗯,加油。
趁着運動會有空閑,他今天本打算去書城買資料,誰知道出租車司機疲勞駕駛,直接帶着他撞護欄上了。
疲勞駕駛有報應,那位司機師傅昏迷到現在,作為純受害者的他運氣要好一些,隻是小腿輕度骨折。
祝爸祝媽擔心他,但工作不能放手,隻能線上聯系金陵市醫院的朋友,給兒子安排了間相對舒适的雙人病房。
哦對了,他還有位很愛撒嬌的病友,也是小腿骨折。
祝硯何掃了眼隔壁床上玩手機的小青年,默默地想。
“诶哥們兒,你怎麼進來的啊?我是跟同學打籃球被陰了,你呢?”
……看來病友是位話痨,跟姐姐說完仍不夠,還要和自己聊。
祝硯何平靜回他,疏離禮貌:“出租車司機,疲勞駕駛。”
“這麼沒職業道德的啊?”濃顔系小青年義憤填膺,“這也太過分了吧?哥,你投訴他了沒?”
說到這個,祝硯何就有點不好意思,他低聲咳咳:“投過了。”
司機師傅受重傷确實很可憐,但自己更是無妄之災,實在沒道理上趕着心疼人家。
“那就好,看你面相這麼溫柔,我還以為你不會這麼幹呢。”
“……我面相溫柔嗎?”祝硯何突然害羞,“以前說我看着高冷的人更多。”
他真不是什麼高冷男人設,就是輕微社恐,單純不想和陌生人說話。
小青年“啊”了一聲,耿直道:“主要是現在哥的面色很差,想高冷也冷不起來啊。”
祝硯何抿抿唇,有點心累,覺得還是一個人刷視頻比較好。但小青年愣是不放過他:“哥,看着你是大學生了吧?哪個大學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