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光低頭，打開手機二維碼遞過去:“那加吧。不過我平常不愛聊天，可以嗎。”

“可以可以！”男生看起來驚喜萬分，眼底卻劃過輕蔑和“果不其然”。女生就是很勢利眼啊，一聽到有錢人，就巴巴兒地湊上去了。

加好備注，沈知光借口有事離開，完全沒有注意到來自角落的注視。

“祁總，是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嗎……”太久沒聽到回複，電話那頭的女聲突然有些緊張。

“沒有，繼續吧。”沒有任何光線的安靜側門口，祁長弦面無表情地盯着遠方兩人的互動，在女生伸出手機後，眼中的陰翳分布率達到了頂峰。

但偏偏，他的聲音很溫和:“你的提案對公司現階段的人事管理很有價值，我剛剛隻是在思考可行性。請繼續吧。”

原來光光現實中的微信這麼好要麼？自己還沒找到不讓她害怕顧慮的理由，他那蠢豬舍友已經拿到手了？

……

回到久違的宿舍，第一時間聞到的還是不算重、但很難忽視的臭襪子味。

祁長弦維持好原本的表情，淡定地開窗通風。

幾乎是下一秒，那頭蠢豬就沖進了宿舍。

“你們猜我要到誰的微信了？沈知光！”他興奮地自問自答，“你們是不知道沈知光本人有多好看，身上也特香，要不要來看看人家的微信頭像啊哈哈哈哈哈哈！”

遊戲宅男張參反應平淡:“噢。恭喜啊，那可是大美女。”

熱愛評價時政的四眼賀柳倒是想看，但又怕他太得意，便努力裝冷靜不好奇:“你發就看，不發就不看呗。”

祁長弦嘴角的笑意加深三分，把窗戶拉的更大。

果然，豬一進來，味道都更臭了呢。

李寺餘光瞥見陽台的祁長弦，笑容僵硬了一點，似乎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得意是借了這人的光。但很快，他就笑着走過去拍他肩膀:“長弦也回宿舍了啊？”

祁長弦輕笑:“嗯，公司最近沒事。”

“對了，你認不認識沈知光這個女生啊？”李寺擔心自己的桃花被拐跑，問:“你對她……有啥感覺嗎？”

“沈知光麼？”祁長弦慢慢念她的名字，答非所問:“見過兩面。”

“沒有就好，那你可不能跟我搶了啊哈哈哈。”李寺瞬間不擔心了，既然沒有富二代跟自己競争，那他的赢面可太大了。

祁長弦内心冷笑，面上不置可否。

李寺又湊到賀柳旁邊，笑得鬼迷日眼:“我還不知道你啊，想看就看呗？她可是當着我的面加的好友，我盯着她呢，她可不敢搞什麼朋友圈不可見。”

“什麼想看不想看的？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滿腦子想着談戀愛麼？”賀柳被精準戳中心事，反而更要“不屑一顧”了。

李寺才不慣着他:“呦呦呦，天天在外頭裝博學，都回宿舍了，還端着你那死架子呢？”

“啊啊啊啊！！！我草！！！！我飛輪沒點出來啊啊啊！！！”

不等賀柳回嘴，脖子剛直一半，耳邊就平地暴出天雷，把他震得靈魂出竅，脊骨發涼。

“我靠！張參你是不是有病？整天叫你媽啊叫？”李寺最沒素質臉皮，馬上就反擊回去，“能不能别玩你那個破人格了？吵死人了都！大一大二打瓦王者，大三大四吃雞第五，宿舍頂都要被你掀翻了！”

張參完全沒把李寺的控訴聽在耳朵裡，他丢了神兒似的，眼睛隻瞪得大大的，黏在手機屏幕上。

賀柳是宿舍長，最講究平日的“和睦相處”，他難得有次權力，此時便故意清嗓子充和事佬:“大家都在一塊兒四年了，最後一段時光磨合磨合也就過去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各退一步好吧？”

祁長弦一扯唇角，發出無聲嗤笑。

三個屌絲一台爛戲。

他把自己該拿的東西收拾好，朝不說話、隻對視的三人笑笑，好似什麼都沒聽到，鈍感力十足的樣子:“那我先走了？再見。”

賀柳“诶”了聲，他連忙拉住祁長弦:“那個長弦啊，我看你家公司前幾天還發那個招聘，實話實說，哥平時對你怎麼樣？專業能力你也知道，好歹為哥引薦引薦，對不對？”

祁長弦心裡冷笑，你對我怎麼樣？多數時候像個狗一樣巴結、少數時候想起自己“小鎮做題家”的傲骨呗。

“賀柳，我家的情況比較特殊，我畢竟不是決策層，像推薦人才的事我也做過，可我爸媽基本都不會采納。而且我記得——你已經找到實習工作了啊。既然已經簽了實習合同，還是不要違約的好吧。”

祁長弦确實相信賀柳的專業能力，但他不信他的人品。人品不好遲早出大事，在他爹的領導下，他家公司的信譽值本就不高，根本經不起中低層自作聰明的折騰。

聽完他的話，賀柳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他幹笑:“哈哈，我說着玩的。”

祁長弦莞爾:“我就知道，賀柳你最喜歡說玩笑話了。”

說完，他禮貌微笑，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