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弦擡擡眉毛,找出賀柳的聯系方式。
祁長弦:賀柳,能請你幫個忙嗎?
對方半小時沒理。
祁長弦:一個有先知白的賬号。
賀柳秒回:幹什麼?
祁長弦:把李寺和沈知光的聊天記錄全部拍給我,然後把他的白色u盤(帶雲紋的那個)拿過來,裡面的視頻圖片全部拷貝一份。
賀柳:……你要我犯法?
祁長弦:附帶虛妄椅。
賀柳:東西什麼時候給你?
祁長弦:明天十二點之前。
賀柳:好,等着。
祁長弦:【玫瑰】【微笑】
—時間回到現在—
“這他媽誰幹的!”男生宿舍内,李寺一把把椅子撂倒,聲嘶力竭地怒吼,“除了你們,誰還知道我這麼多事?!還有我的那些視頻照片網址,誰放上去的!誰?!”
賀柳不言不語,隻是帶着耳機,全神貫注地玩着新賬号,眼睛瞪得像銅鈴,嘴角翹得像月亮。
真魅啊……不虧不虧。
張參早在心裡樂瘋了,爽的不得了。讓你裝叉,讓你炫耀,怎麼着,被人家整頓了吧?活該!
他分明神清氣爽,眼裡卻滿是擔憂和憤怒,義憤填膺,十分嚴肅:“對啊,這是誰幹的?賀柳,你怎麼不說話?”
說着,張參瞥了眼低頭看書的祁長弦,覺得多半是這小陰貨幹的,卻半個字不敢提他。
賀柳耳朵好好的,但他最會裝聾作啞,耳機一戴遊戲一開,直接“世界爆炸與我無關”。聽到張參點名,也隻當作他在放屁,不吱聲回應。
這廂,李寺還在發瘋,他最先拉上張參的衣領,對他怒目而視:“是不是你啊張參?平常你就因為考不過我膈應,咱們宿舍裡,你是最能裝腔作勢的,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說!”
“我靠李寺你犯什麼病啊?!怎麼可能是我?我可是讀書人,從小到大,我就沒做過半點虧心事!我告訴你李寺,士可殺不可辱!”
“一個山窩窩裡出來的野雞,還以為自己是鳳凰?這事不是你幹的,那是誰?!你說啊!難道是賀柳這個煞筆嗎?他除了打遊戲還會幹什麼!”
罵誰煞筆呢腦殘?
賀柳心裡不客氣地回,稍不注意便手一抖,“先知白”沒能逃過監管者的眼睛,被一鉗子掀倒在地。賀柳雙瞳瞬間睜大,随後,尖銳爆鳴響徹宿舍。
書看不下去了,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
祁長弦微微笑,合上書本。他站起身來,不急不緩地走到李寺面前:“是我做的。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祁長弦我曹尼瑪!”急火攻心,極端的憤怒讓李寺忘了身份階級,馬上轉而揪上祁長弦的名牌衣領。
祁長弦斯斯文文,很是了然:“噢,你也想去死嗎?她已經走了十幾年了。”
李寺愣住,反應過來後就想給他一拳。但沒想到的是,對方仿佛早有預料,從容不迫地躲開之後,轉而續起力道、狠狠打在他側臉。
血腥味瞬間盈滿口腔,被打彎了腰的李寺不敢置信。
祁長弦的笑容不知在何時消失,他側頰緊緊繃着,右拳突出的骨節白得吓人。他面無表情,單手拎起李寺,右拳再次狠狠打上去。
看你不順眼很久了。
“覺得沈知光喜歡你?覺得能攀上沈家這門親?覺得自己能牛逼很了不起?是不是,嗯?”
“疼不疼?疼就對了。”他壓在他耳畔,帶着笑音:“很生氣吧,要不要去舉報我呢?”
李寺早已口齒不清:“祁長弦……”
祁長弦才不聽他說話,冷着臉打斷:“安靜點,聽我講。你把事鬧大,我賠你醫藥費,再背一個無關痛癢的處分,之後該怎麼活還是怎麼活,前途依舊光明。可你呢?”
“祁家好歹也是個大企業,聯合兄弟公司,在業務範圍内拒絕一個本科生,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李寺顫抖,恐懼地望着他:“你、你喜歡沈知光……”
“她不重要。”祁長弦莞爾。畢竟沈知光隻是一個引子,讓他借題發揮的引子。他喜歡她的臉、她的聲音、她的性格,卻不代表會把她奉為神祗、捧在心尖。
“想利用性别造勢壓人之前,你得先明白,這個世界上最嚴重的矛盾是階級矛盾。我動動嘴的事,就是你的半輩子。”
祁長弦說,一字一頓:“李寺,我忍你很久了。現在快要畢業,剛好送你份大禮。這頓打,喜歡麼。”
話音落在地闆上,反複彈跳。
賀柳都放下了手機,滿眼驚懼地盯住祁長弦。
而當事人異常溫和,整理好李寺的衣襟,轉身離開。皮鞋敲在地闆上,一步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