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光,你完全可以直白地告訴我——我具體該做些什麼。”眼淚擦幹淨,祁長弦握上她的手,聲音很輕,“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這句,我真的沒說謊。”
沈知光淚眼汪汪的看着他,也不知道信不信,但好在開口說話了:“哄我。”
“寶寶,我知道我錯了,不要生氣好不好?”祁長弦說幹就幹,照本宣科,努力回想這幾天看過的東西,“我保證,這種錯誤我絕不會再犯……”
沈知光能聽出來,對方已經盡量把語氣放的溫柔了,可話裡話外的人機味根本掩不住。她痛苦地扭開臉:“你别說話了。”
于是祁長弦聽話閉嘴,安靜等下文。
想到某種可能性,沈知光心頭又湧上股想哭的沖動:“這些話你都是從哪兒學的?還是已經和很多女孩說過、現在完全信手拈來了?”
“小說。沒和除你以外的人說過,男女都是。”祁長弦抿唇,不自覺地握緊她的手,感受她指尖的顫動,和她掌心滲出的細細薄汗。
力度也加深。
沈知光被他攥得有點痛,忍不住掙紮,糾正他的行為:“你可以牽我的手,但要輕一點。”
祁長弦低頭蹙眉,手上放松一二。
覺得舒服了,沈知光繼續自己的提問:“什麼小說?”
祁長弦思索片刻,随後流利報菜名:“《掌嬌》,《左右為男》,《不見夏》……”
聽到名字,沈知光瞬間瞪大眼,連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壓低聲音尖叫:“你怎麼能把這種小說的名字直接說出來?這裡是公共場合!”
怎麼全是老熟人啊喂!
“是小包間,不算公共場合。”祁長弦不覺有他,溫和地拉下她的手,放在唇畔輕吻,“而且,文學作品寫出來就是給人看的,這些東西一沒有宣傳邪.教,二沒有鼓勵犯罪,沒什麼不好說出口的。”
雖然他每本都不喜歡,但摸不準沈知光的心思,所以祁長弦通通按“她喜歡”處理。
裝一裝善解人意尊重女性的模樣,很簡單,男人都會。
沈知光被他的小動作惹得臉紅心跳,手上卻沒有抽離的意思。她很喜歡祁長弦身上的味道,一開始就喜歡。
她瞄了一眼他:“被叔叔打電話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
聞言,祁長弦馬上換了個說法:“那麼最起碼,在我面前什麼都可以随便提。”
“……哼。”
甜言蜜語。
見沈知光偏過眼睛看地闆,祁長弦揣測她的心理:“不生氣了?”
“才不是。”沈知光馬上瞪回去,“我隻是口渴,暫時不想說話。”
噢,想吃飯了。
祁長弦垂眉莞爾,捏捏她的虎口肉,然後站起身來,坐回自己的位置。
“點菜好嗎?光光。”
他的稱呼再次轉換,由客氣的“沈知光”變為親昵的“光光”。說完,又把手機推過去。
這一次,沈知光面上依舊有淺淺不虞,但卻順從地把手機拿過來。
……
“沈知光你在那個包廂?我已經到地兒了,一小時總該吃飽了吧。”
沈沐羽半路吃了碗羊肉面,發好消息,就自顧自騎着小電瓶去往餐廳。
等沈知光看到這條消息,自家哥哥已經來到了大門口。
“怎麼了?臉色好像突然變得很差。”祁長弦放下筷子,淡定地喝下一大口水,努力壓下口腔中的麻辣。
沈知光這時候沒心情觀察他,她焦躁:“我表哥要來接我,可他不知道你是男生。等他見到你本人,肯定是要生氣的。”
“為什麼?”祁長弦已經被辣的頭腦發昏了。
沈知光握着手機,呼吸有些亂,不知道該怎麼恢複,幾個字來來回回地打出來,很快又删減掉。
“祁長弦你是笨蛋嗎?正常人誰放心弟弟妹妹和陌生異性單獨見面啊。”女孩無意識地摳手機殼,嘟嘟囔囔。
祁長弦:“……那你怎麼敢把我留下來,不讓走。”
“因為喜歡你啊。”沈知光埋怨似的擡眼睛看他,像是在說——你明知故問什麼。
她其實很清楚,祁長弦不是什麼“健康”的人,行為處事略顯變态,但這并不妨礙她喜歡他。
沈知光工作學習都很認真,喜歡一個人也會全身心投入。她連對方是人是鬼都不在乎,更何況隻是簡單的性别問題。
因為喜歡,所以連自身安危都不顧麼?
祁長弦指尖微微發麻,他猜想是剛剛的菜太辣,于是又喝了一口溫水。
最後,沈知光認命地歎氣,給沈沐羽發去了包間名字。然後飛快地把手機屏朝下放置,目光重新投向對面人。
“你怎麼一直喝水啊?對你來說,這家菜很鹹嗎。”
瞧他玻璃水杯不松手,她不解起來。
祁長弦平淡笑笑:“不鹹。我喜歡喝水,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