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擇聲一時不解她怎麼這樣問,可想到她十二歲之前是在塞北那邊長大,而二哥失蹤時十歲,那時她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那麼巧能遇到二哥,還是告訴了她,“白志寅。”
“白志寅?”曲紅葙喃喃自語,在原主的記憶中,以及原書的劇情中的角色裡,尋到白志寅的蛛絲馬迹。
“他是我二叔二嬸的兒子,他們意外去世後,二哥過繼到爹娘名下。”白擇聲從果籃中取出一個蜜桔,握在掌心裡。
曲紅葙坐回桌案前,沒什麼溫度的右手拿起毛筆,可頓在半空,卻一個字也沒落下,歪着腦袋思考,視線凝聚在白擇聲的身上。
毛筆微微一頓,在紙上落下一滴濃墨。
原書劇情中,這些事情他們很少向外提起,而袁婵、白雲杉二人起初沒日沒夜地賣豆腐賺錢,隻為托專門尋人的人去找。
怪不得袁婵、白雲杉二人年近五旬,就已白發蒼蒼,成天都忙着做豆腐,制作各樣的豆腐制品,沒怎麼好好歇息過。
就連白正啟、于美曲二老,都已七旬,還在起早貪黑去東街賣豆幹。
這一家人忙得連軸轉,幾乎很少有争吵的時刻,即便有拌嘴,也是三兩句就解決了矛盾。
“費闫方這一年來,都沒怎麼見到宋雲萌。”
冷不丁地,在耳邊出現這一句,寫了幾行字的曲紅葙不急不緩地擡頭,去看着站在書桌前的白擇聲。
曲紅葙停了短暫時間,繼續寫着,唇角輕微地牽動一絲弧度,“婆媳矛盾導緻的嗎?”
白擇聲感歎,“本來一段佳話,卻因為他母親的跋扈和不講理毀了。”
曲紅葙擡頭看他一眼,言語無奈,“罷了,不想在背後論人長短。”
白擇聲笑笑,也沒再說什麼。
曲紅葙抄着《聖經》,抄到了一半,忽然想起來,去看原主專記單子的手劄,看着手劄上所寫,《聖經》需要十一本,《善經》六本,《論語》四十本。
看着這個數量,曲紅葙咋舌,又忙拿起來今日才拿來的《敦煌》上中下三卷,裡面有着所需的數量,各十卷。而《赤色長安》,《紅石榴》則是同樣的數量,共二十本。
一時間,曲紅葙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眉頭緊皺,扶着額,這樣一來,根本沒有時間去抄寫新稿件給王绮過目。
若是書籍數量達不到,會讓王绮寒心,往後來往會有阻礙。
再則,在書中,王绮似乎是和原書設定中一個大人物有關。到此,也為沒有徹底地了解原書人物而惋惜。
曲紅葙揉搓了微僵的雙手,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筋骨,又坐回去拿起筆繼續。
也好,這樣的安靜日子,往後興許會逐漸減少,珍惜當下。
戌中時分,曲、白二人收拾好廚房的餐盤廚具,才提起準備的回娘家禮品,撐傘出了門。
雲棗巷與杞水巷的路程有四裡,二人默默走着。
冷風吹過街巷,地面濕漉,曲紅葙走得很小心,不時地偏頭去看白擇聲,看他氣定神閑的,微微抿唇,倒也是沒什麼想要說的。
“看什麼?”白擇聲卻在她收回視線後,來了這麼一句。
曲紅葙怔愣半刻,聲線清冷,“沒看什麼。”
白擇聲輕輕地笑了一聲,也沒戳穿她,隻是說,“快到了。”
曲紅葙也隻是點頭,不自然地舉着雨傘,直視前方,沒有去看在身邊的白擇聲。
原主的家與堂叔的家東西相鄰,遠遠望去,燈火通明,院裡也傳來歡聲笑語,孩童的追逐打鬧的嬉戲。
即将到了門口,曲紅葙停下了步子,沒再往前走。
往前走幾步的白擇聲猛然頓住腳,回頭看曲紅葙,不解地看着她,“你……”
想說,到了家門口,怎麼還停下了?
這到了家門口,還有不敢進的意思?
曲紅葙躊躇幾步,仰頭看白擇聲,“你是新姑爺進門,不懼嗎?”
白擇聲眉頭輕挑,透過路邊燈籠光線去觀察曲紅葙的神情,思索少頃,沒有敢立時回應,鎮靜地看着面帶憂慮的曲紅葙,緩慢地吐出兩個字,“不懼。”
曲紅葙微微閉上眼睛,這一路上都在思忖着原主的記憶,生怕有漏掉的地方,到時候會露餡。
而且,這一天下來,結識來同樣穿書而來的伍蘇淺,此人思念兒女心切,想要完成系統派發的任務;以及不知到底與哪個大人物結識的王绮;也摸清楚一點原主婆婆的脾性。
現在就差這個原主的母親和其餘家人,到底是個怎樣的秉性。
思考清楚後,才踏步上前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