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紅葙心煩,在原主的記憶裡得知,這個人很是難以相處,與她打招呼不是,不打也不是,總歸都是錯。
“我都記得呢!”曲紅葙放輕了聲音, “嬸嬸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會忘記呢!”
王晚睥睨着她,看她說話都輕聲輕語,一點重氣都沒有,沉沉地問了一句, “聽說你在白家,是輪換着做飯?男人也跟着進廚房,這像什麼話?”
白擇聲在曲紅葙身邊坐着的,聽見這話,本能地戒備起來。
曲紅葙眉眼溫柔,順着王晚的話說下去, “是呀,公婆的規定挺好的。”
“呵!”王晚眼眸微轉,面上仍舊沒有半點笑意,反問, “你還覺得好?”
曲紅葙低眸看着懷中低聲嚷着要吃酥糖的曲喜平,給了她一塊,偏頭笑看着王晚,語氣委屈, “嬸嬸呀,您不滿意嗎?”
王晚被噎了一下,氛圍頓時冷凝起來。
曲紅葙滿眼無辜,聲音裡帶着些許哭腔, “對不起呀,嬸嬸,我不知道這樣說會讓你很不滿意,隻是,人人父母都希望兒女成婚後能過上安穩,和和美美的日子呀!嬸嬸怎麼不盼着我這個侄女好啊?”
白擇聲提着的心緩慢落下,瞧着王晚臉都垮下去了,歪頭看向故作委屈的曲紅葙,唱起了紅臉, “嬸嬸,真是對不住。”
江蝶是知道王晚是個怎樣的人,現在當着這麼多親戚的面為難女兒女婿,長長地歎口氣, “弟妹啊,你瞧,孩子也會頂嘴,我都無可奈何。”
言外之意很明顯,王晚沉沉地吐口氣,到了現在,一直冷着的臉,才有了一點緩和, “也是,兒大不由娘,我也不過是個繼母,他怎能聽我的?”
江蝶寬慰着她, “弟妹,你也知道薇薇,成天都悶葫蘆一個,話也不會說,也老惹我生氣,天天就知道去抄書賺錢,也不愛和旁人打交道。”
王晚這次隻是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這要是再說下去,她占不得一點好處。
曲家大房孤兒寡母,兒女都已經成材,尊老愛幼。
這江氏看着柔弱不堪,一點微風都能吹倒,可越是這樣,越叫人膽寒。
曲紅葙低着頭的,安安安靜靜地抱着懷中的曲喜平,小丫頭吃了酥糖,沒一會兒就揪着她的衣襟睡着了,現在沒有再聽見王晚的聲音,心裡松口氣。
這個王晚在原書劇情裡,就是個陰險的小人,是逡縣本地人,夫君早亡,獨自帶着一個八歲的兒子,與喪妻三年的二叔組了家庭,如今二人又孕育了一雙兒女,自以為在家裡能隻手遮天,想要掌控着堂弟曲竣,怎料曲竣不買賬,有着自己的主見,從不信她說的話。
常常說宋雲萌的壞話,被她聽到幾次,挨了幾次耳光。
王晚也是因為曲竣不聽她的話而生氣,從他們兩個定下婚約開始,就一直陰陽怪氣的,逮誰罵誰,甩臉子。
原主看着弱不禁風,話也少,很少和王晚講話。
沒想到王晚端着長輩架子,一直追着原主拿捏,耍威風。原主才不懼她,三言兩語給她打發了。
曲紅葙借着曲喜平熟睡的緣故,站起身來,向江蝶和王晚打招呼,“娘,嬸嬸,喜平睡了,我抱她回屋。”
白擇聲也很識趣地起身,跟在曲紅葙的身後到了西屋。
将曲喜平放在被褥裡,擦手脫鞋,又擦掉挂在臉上的油漬和糖渣。
給她蓋好被子,才吹滅了蠟燭,出屋關了門。
回頭瞥見一直跟在身後的白擇聲,頓時怔住,哦,倒是把他給忘了。
“你……”
“你……”
二人異口同聲。
白擇聲牽起微笑,“你說。”
曲紅葙背過身,環顧院子裡,不溫不熱談笑聲從正廳裡傳出來。
寒風從四面吹過來,曲紅葙冷得縮縮脖子。
手腳冷得快沒有知覺了,搓了搓手,才看向白擇聲,也再三思索,才出聲,“你也知道,我那個二嬸,講話怪裡怪氣的,她和姜氏又是一個鼻孔出氣,真是讨厭。”
白擇聲雙手背在身後,指節轉動,回憶着她裝乖的模樣,應了一聲,“沒事,咱不當啞巴。”
曲紅葙抿嘴,眼珠子微轉,要是和伍蘇淺有個什麼系統一樣多好,什麼劇情都能随時查看,不至于這麼睜眼瞎。
白擇聲看她低頭思考問題,很是認真的樣子,想說一句什麼的,就見曲勤柳踏出正廳向這邊走來。
“哥。”白擇聲出聲,規矩地站着。
曲紅葙才回神,停止了搓手的動作,輕聲喊,“哥。”
曲勤柳笑意溫和,“時候不早了,今晚擇聲跟我住北屋,有些話要跟他說。”
“好。”白擇聲答應下來,偏頭看了曲紅葙。
曲勤柳看在眼裡,唇角微彎,轉身離開,留下一句,“喜平晚上會起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