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曲喜平在,有些話也不好說,二人都很默契地沒有講話。
伍蘇淺是仵作,很少與人有來往,知道這些繁雜的禮俗,也沒有離曲紅葙很近。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着,晨間,行人逐漸多起來,有着幾個不算陌生的面孔望着她們。
“姑姑,要吃魚魚。”曲喜平忽然出聲,打破了這份甯靜。
“好,吃魚。”曲紅葙安慰着她,帶她到西街的魚市檔口,這邊漫天的魚腥味,牆角下蹲着不少的髒貓。
“貓,貓。”曲喜平滿眼的好奇心,看哪哪都新奇。
伍蘇淺看着曲紅葙很有耐心地哄着曲喜平,先去買了一條二斤的黑魚,看曲紅葙還帶着曲喜平在看流浪貓吃店家給的魚,停在她們身後,小聲詢問,“她幾歲了?”
曲紅葙回頭,回答了她,“一歲九個月。”
伍蘇淺點點頭,“比雨娥小三個月。”
說完這句話之後,伍蘇淺臉上的愁眉更明顯了。
曲紅葙深知這是在思念兒女心切,沉沉地吐口氣,“喜平看好了,我帶她回去。”
伍蘇淺自知失态,面露苦笑,“好。”
她遲疑了些,才說,“等你有空。”
曲紅葙不明顯地颔首,望着伍蘇淺的背影走遠,現在喜平在,她不便給自己什麼。
抱着曲喜平慢悠悠地行走在西街,再到東街。
看遍了街裡街巷的熱鬧,曲喜平又提不起興緻了,揪着曲紅葙的衣襟,苦着小臉,“姑姑,回家,回家。”
回去的路上,曲喜平趴在曲紅葙肩膀上呼呼大睡。
曲紅葙剛到家,還沒有喝一口水潤潤喉,院門被人從外推開,端着的水杯迅速放下,走至西屋門口,望向曲勤柳、白擇聲二人。
曲勤柳搓搓手,呵了一口氣,站在門口瞧一眼屋内睡着的曲喜平,“睡着了?”
“嗯,看了魚和貓,瞧了糖人,就膩了,吵着要回來。”曲紅葙端水杯抿一口,回到室内坐下歇歇。
帶孩子真是一件苦差事,得先把她哄好了才能安心做事。
“她呀!”曲勤柳笑容喜悅,走到榻前看睡得香甜的女兒,“再有小會兒,醒了又得吵着去看于伯的大鵝。”
“平時很少這樣慣着她,隻有雨後或是閑暇,才能帶她去。”曲勤柳倒了杯茶水淺抿兩口,笑道,“今天虧得有你。”
曲紅葙一聽醒了之後還得去看大鵝,眉頭有些皺,這原主在家時,可沒有這樣的習慣呀?
曲勤柳看她這困頓的神情,柔聲解釋,“你出嫁後,她進西屋老是不見人,就吵着要出去了。”
曲紅葙笑意苦澀,“原來如此。”
雖說兩個巷子離得不遠,但在反方向,來回不是很方便。
曲勤柳望向坐在一旁很是安靜的白擇聲,“擇聲,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應該的。”白擇聲回話時,視線不經意間多看了兩眼曲紅葙,想到曲勤柳的遭遇,連忙收回視線。
曲勤柳端着茶杯,溫和的目光定格在榻上,總能想起妹妹在窗邊的桌案上抄書,女兒在門外乖巧地等着。
每次妹妹抄完書,累了歇息時,都會帶着她在院子裡轉悠,連路都是妹妹教她走的。
果真,曲喜平醒來後沒多久,喝了小半杯熱水,就仰頭望着曲勤柳,眼巴巴地瞅,“爹爹,看鵝鵝。”
曲勤柳沒脾氣地笑了,張開雙手,等着她跑過來,再抱她起來,走到西屋門口,“來,咱們先去二爺爺家。”
“哼,二爺爺家沒鵝鵝。”曲喜平小嘴一癟,小腦袋别開,不看曲勤柳。
曲紅葙在一旁補充:“有大肘子,排骨,雞腿,還有酥糖和蜜餞。”
曲喜平眼睛一亮,擡起胖乎乎的小手,“二爺爺家去。”
白擇聲也被逗得淺笑,少有這樣清閑、愉快的日子。
待新人拜了天地,席面開動。
曲喜平乖乖地坐在曲紅葙懷裡,等待着被投喂。
曲紅葙心細,骨頭都挑出來,嫩滑的肉放到小碗内再喂她。魚肉更是小心,隻給她吃魚肚子那一部分。
吃過午飯,總算清閑下來,熱鬧也淡了些,喜氣仍在。
曲紅葙帶着吃飽喝足的曲喜平在院子裡走動,消消食。
“姑姑,鵝鵝。”曲喜平還不忘記去看鵝,伸手往院門外一指。
還不等曲紅葙反應,小丫頭倒是邁着小腿往外走,她連忙跟上去。
曲喜平卻撞到了人,哎呀一聲,幸好那人手快,拎起曲喜平的後衣領,這才能沒有沾上泥水。
曲紅葙到時,看見被一雙大手拎着的曲喜平慢慢放在地上,正驚恐地朝她呼救。
“姑姑,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