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薇薇成親後,喜平常去西屋,看見空空蕩蕩的屋子,總是站在桌子前發呆,有些時候,沒來由地就哭了出來。
曲喜平緊緊地抱着懷中的包袱,不讓曲勤柳拿走,狠狠地吸了鼻子,再次喊道,“姑姑。”
“好。”曲紅葙到底是心軟了,輕撫着她的臉頰,伸手去接她的包袱,可在觸碰到包袱的那一瞬間,還是去看了一眼白擇聲。
白擇聲過來,主動抱起了曲喜平,對江蝶道,“嶽母,讓喜平玩兩天,我送她回來。”
江蝶忙拒絕,“這,帶喜平過去,不太好。”
曲勤柳也向曲喜平伸手,“喜平,來,爹爹抱。”
曲喜平倔強,不願意,緊緊地揪着白擇聲的衣襟,趴在他的肩膀上。
見此,曲勤柳不好再說什麼,隻道,“明早我去接她。”
過一晚上便好,怎能多敢叨擾。
離開曲家後,曲紅葙的心才踏實起來,提着曲喜平的小包袱,偏頭瞧着仍在白擇聲肩膀上趴着不敢擡頭的曲喜平。
唯恐會被抱回去,曲喜平揪緊了白擇聲的衣襟,聽聲辨位,覺得是出了家門後,才敢睜開眼睛,欣喜地朝曲紅葙望去,張開雙手,“姑姑。”
曲紅葙自然地接過她,懷裡的她宛若呆萌的樹袋熊,溫柔地低眸看她,“跟姑姑去做什麼?”
曲喜平隻笑,抿着小嘴不說話。
伍蘇淺從縣衙裡拎着木箱出來,到了巷子交界,遇見了曲紅葙、白擇聲二人回來,此次跟她們回來的還有曲喜平。
見到曲紅葙,伍蘇淺的笑意就沒有下去過,還是強忍,收斂了喜悅。
白擇聲察覺異常,就道,“你這是……”
伍蘇淺垂下眼眸,低低地笑,“遇到了好事。”
白擇聲點點頭,想到今日與費闫方,郗言學說的事情,提醒道,“闫方告假了半個月,言學他暫代捕頭,可能會很忙。”
伍蘇淺假裝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顯然是不知道這事,無奈歎氣,“他現在有這樣的事情,怎能有心思抓捕賊犯。”
白擇聲也是同情,“我與言學勸他很久,可他、沒聽進去。”
伍蘇淺試探着問,“你們勸他什麼?”
白擇聲歎了一聲,“放下這姻緣。”
伍蘇淺驚詫地看他。
曲紅葙也望着他,眼裡有着疑慮。
白擇聲解釋,“此舉是為保他的孩子安全,前些天,黛黛上吐下瀉,疑是吃了他母親給的包子。”
曲紅葙和伍蘇淺對視一眼,心驚膽寒。
伍蘇淺問,“那他怎麼說的?”
“還在猶豫中。”白擇聲神情凝重,“不知他到底怎麼想的?”
伍蘇淺微微颔首,“若真是做出這些傷及性命的事,夫妻緣分已盡,倒不如早些了斷,各奔東西。”
白擇聲沉默,亦是默認。
伍蘇淺心裡藏着萬分欣喜,沒有表露半分,隻沉着臉,“哎,那言學和你就要辛苦了。”
“無妨,為民就是為己。”白擇聲義正言辭。
伍蘇淺點頭,尋了緣由離開,在走過曲紅葙身旁時,遞給了她一個信管。
曲紅葙迅速接過,借着抱曲喜平的空隙,塞到了喜平的包袱裡。
帶曲喜平回了小樓,放她下來,她在一樓的書房裡,站在原地左看右看,滿眼好奇,“書多多啊!”
曲喜平上樓去放她的包袱,順帶将伍蘇淺給的信紙取了出來,反複折疊,捏在掌心裡。
“姑姑。”曲喜平小心地踩着樓梯,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白擇聲在她身後,彎腰看她,滿眼溫潤。
曲紅葙小跑着下來,撈起曲喜平,點着她的小鼻子。
曲喜平笑意盈盈,小手指着書桌,“姑姑,抄書,我等。”
白擇聲擡起手,輕揉了曲喜平的後腦,聲線清潤,“我去煮些熱水。”
曲紅葙問他,“你還要忙什麼嗎?”
白擇聲思忖,回答她,“要去搬豆腐闆子,祖父祖母快收攤了。”
“好。”曲紅葙走到桌前,讓曲喜平坐在軟凳裡,則去生了炭爐,望向白擇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