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蘇淺擡眸往前短暫地看了一瞬,默了片刻,才應聲:“嗯,咱去買點東西。”
曲紅葙覺得自己是個陀螺,望向一路跟随的齊大夫,偏頭看了他兩眼。
齊大夫年紀輕輕,也注意到了曲紅葙瞟過來的眼神,撐着雨傘的手僵了僵,低聲問,“我師傅家裡有事,交代我來。”
曲紅葙隻問,“隻想要問你,上次海大人付了診金是嗎?”
齊大夫想了想,才點頭,“嗯,是的。”
談話間,已到了白家的門口,就遇到莊竹芳和白嘉承提着回門禮。
“三嫂。”白嘉承匆匆地喊了一聲,就被莊竹芳給薅走。
莊竹芳高傲地瞥一眼曲紅葙,不屑地輕哼一聲,“呵!”
曲紅葙看見她這個樣子,就是很頭疼,也很厭惡。
與她擦肩而過後,忙去詢問齊大夫,“我大嫂本是月底生,可受到了驚吓早産,可否在看完白擇聲之後,還要勞煩你……”
邊說邊觀察着齊大夫的臉色,看他臉色比來時還要沉,後面的話 ,也不敢再說。
曲紅葙安靜地在一旁等候,關注着齊大夫的神色,他在給白擇聲診脈時,眉頭就沒有舒展過,還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是又收回聲。
他收回手,斟酌之後,滿是疑惑的雙目,從白擇聲的面容上,轉去看了曲紅葙,很是困惑。
心裡嘀咕道:他身子已沒了大礙,傷口也愈合的差不多,昏迷數日……
齊大夫淡定從容:“恢複不錯,好好休養。”
“多謝。”曲紅葙道了謝,送他下樓,正遇到了白阒安,禮貌地打招呼,“大哥。”
白阒安沉重地颔首,求救的目光望向齊大夫,忙拱手行禮,“齊大夫,還請移步……”
齊大夫在他話都沒說完之際,就應了下來,“好,請帶路。”
曲紅葙聽見大廚房有柴禾的噼裡啪啦聲響,思索了一息,才上前,看見是袁婵和白雲杉。
二人都長歎着,正要說話時,看見了門外的曲紅葙。
曲紅葙不自覺地摸摸後腦勺,幹巴巴地笑了一聲,“爹,娘,有沒有我能搭把手的?”
袁婵眼眶微紅,聲線哽咽,溫和地笑着,“齊大夫呢?”
“他去給大嫂診脈了,我跟去不太方便,就沒去。”曲紅葙回頭看了一眼,又忙收回視線,輕聲細語,“擇聲也醒了,齊大夫說好好休養。”
袁婵沒忍住,掉了眼淚,鼻子堵塞,說話聲音也有些改變。
這幾天連軸轉,沒能好好地歇息,就有這麼多的事情發生。
原想的安穩日子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實現。
曲紅葙一時怔住,忙上前,試圖攙扶着袁婵,可看見白雲杉過來了,慢慢地收回手,“您……”
白雲杉低低地歎了一聲,“薔薇啊,你去照看擇聲。”
曲紅葙木讷地點頭,“噢噢,好。”
真是鬼使神差地走過來,瞧見了袁婵最柔弱的一面。
曲紅葙路過小廚房,沒有做飯的心思,可又不得不做,正走進去,打開米缸舀米,就聽見白擇聲的低沉呼喊。
“你先上來吧。”
放下木蓋,把盆也放好,曲紅葙踩着台階,三步并兩步,一口氣跑上樓,站在榻前,大喘着氣,“叫我做什麼?”
白擇聲看她上氣不接下氣,微微一笑,“爹娘呢?”
曲紅葙舒展沒多久的眉頭忽然又緊鎖,在榻前的小圓凳坐下,“在廚房,娘都哭了!”
白擇聲目光中滿是驚疑,可很快就反應過來,面露苦色,很輕的一聲歎息:
“老四不省心,都以為他成家之後會收斂些,也會安心為家着想。”
說完,幹咳了兩聲。
“不省心?”曲紅葙不是很理解這是什麼意思,停頓了一下才問。
“明知道他不省心,成親了就會收斂,這是什麼邏輯?”
白擇聲嗓子癢癢的,微微側頭看她,一時之間,竟不知從何說起,抿唇微笑,“我好了之後,再和你說。”
“别。”曲紅葙别過頭,“我才不要聽這些。”
她起身,無奈地看他,“這幾天忙得跟陀螺一樣,沒個休息的時候,我的事情也擱置了,你好了不能閑着,你得賠我。”
白擇聲輕點了下巴,“嗯,雙倍賠償。”
曲紅葙看他很快就給了答複,沒有拖拉,心裡反而更不踏實了。
“薇薇。”袁婵在樓下輕聲喊,仍能聽得出來淡淡的憂傷。
曲紅葙的眼神從白擇聲那張病态的臉上給挪開,轉身向樓梯處走去,應了一聲,“來了。”
袁婵的眼眶還有些微紅,看到曲紅葙之後,面上是溫和的慈愛,“今晚你就别做飯了,和王妙過來一起吃。”
曲紅葙回頭看了一眼樓上。
袁婵見此,忙道,“擇聲你不用擔心,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