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方取真遲疑了一下,又問,“娘,我...我們明天,還,,,開荒嗎?”
“嗯。”周凝颔首,可又不是确定,她盯着手中的荷包,看了又看,在方取真離開後,打開了荷包,看到了裡面折成方塊的紙條。
逡縣城門外,曲紅葙還有些沒緩過勁來,直至這城牆上的篝火照映下,看到了在來回踱步的郗言學,以及在牆角下站着的白志寅。
白擇聲牽馬走上前,看郗言學焦急的神态,詢問道,“出事了?”
郗言學沉聲,“在等你們的消息,如何了?”
白擇聲沒敢回,依周凝的态度,什麼時候松口都不知道。
郗言學見他這模樣,心知肚明,想問,卻無從問起 ,一言不發地上前,從白擇聲手中拿走缰繩,正要上馬之際,身後傳來白擇聲的聲音。
“先别去,她的處境太難了,再去隻會給她增加壓力。”
“壓力?”郗言學不解,一時不太想從白擇聲那裡聽到任何不好的詞彙。
趕忙走到從到了之後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曲紅葙面前,從浮動的火光中,看見她的面色,比白擇聲的還要沉重。
到了嘴邊的問題,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落回了肚子裡。
他萬分焦急地看着白擇聲和曲紅葙,有氣無力,憤懑地發洩,“難道,就這樣讓她昏迷不醒?被那個所謂的小全給控制?到底是要完成怎樣的任務?”
曲紅葙仰頭,凝視着他,“走吧,林宅說話。”
白志寅時刻注意着曲紅葙的一舉一動,現在看到她的左手上有手帕裹着,掌心裡還滲透出一些血迹,上前接過缰繩,問,“手,怎麼了?”
曲紅葙看他,隻是搖頭,什麼也沒說。
等待,最是漫長的。
曲紅葙幾乎沒怎麼休息,一閉眼就全都是天崩開局的周凝和宋雲萌二人的遭遇,還有伍蘇淺被小全控制,醒不來,但能聽到說的每一句話。
多少有些忌諱,将伍蘇淺從伍記紮紙鋪後院挪到林宅,現下,曲紅葙坐在榻前,靜靜地看着伍蘇淺,曲紅葙再問一句,“真不用再去找周凝了嗎?”
伍蘇淺瘦削的手指,在被褥上抓了幾下,作為回應。
曲紅葙蹙眉,回頭瞧去,門外的一縷光線照進來,也見到了正從這邊走來的白志寅。
“兩天了,她該來了。”白志寅很少說話,可一說話就宛如預言家。
曲紅葙徹底地信服,忙站起身,望向白志寅,言語裡滿是感激,“謝謝二哥。”
二哥這個稱呼,白志寅似乎是已經接受,輕微颔首,“不用跟我客氣。”
“嗯。”曲紅葙點頭,腦海裡回憶的那些劇情全都用不上,倒是和伍蘇淺寫的那些筆記有些關聯,可現在都止步不前,看也沒用處。
白志寅隻站在門口,沒有進屋,他站了片刻,才說,“你、真不想和我說些什麼嗎?”
前天晚上,到了林宅,全是郗言學的質問,真正的答案沒幾個,誰都想知道正确的答案,可是答案被蒙上一布,讓他們都看不清,而那層布,蒙得越深了。
“擇聲,他也有許多疑問,你、和他說了哪些?”白志寅趁着白擇聲不在,問她,明知道,她不會說的,可還是多此一舉。
曲紅葙也沒猶豫,将那些話都告訴了白志寅。
白志寅點點頭,溫和地笑着,“确實,你和我,是最大的破綻,非死、即傷。”
“那你,打算如何應對呢?”白志寅思忖之後,目光凝視着她。
在明媚的春日裡,傳來敲門聲,并且伴随而來的,是曲紅葙一直想要聽到的。
“有人、在嗎?”
而白志寅的問題,也就被這麼淹沒了下去,隻換來曲紅葙一句,“再說吧。”
再說吧,白志寅心中念着這幾個字,他原本是坦然面對,可如今看到曲紅葙不急不躁,竟開始有些急躁,想要知道後續怎麼去應對。
曲紅葙前去開門,看見周凝,以及她身後的五個孩子。
周凝不是很自然地笑,“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快進來。”曲紅葙領他們進正廳,茶果點心都一一端來,可五個孩子很拘束,都唯唯諾諾地站在周凝身後。
周凝苦笑,找借口搪塞,“沒見過世面,你别介意。”
“沒事,世面是要慢慢見識的。”曲紅葙對她輕言輕語,“你們先坐着,我去叫她們來。”
宋雲萌現在不懼盧閑初的緊追不舍,自知道伍蘇淺被控制後,幾乎這兩天都會來,在等周凝的到來。
正和于曉柳在後院,商量着種些什麼蔬菜瓜果,兩人都拿着鋤頭,在翻土,有說有笑的,在泥土中尋找蚯蚓的于立冬、于海棠,把蚯蚓放到小竹簍裡。
“來了,周凝來了。”曲紅葙快速走到後院,看這兩人又在商量着種些什麼,疑惑地問宋雲萌,“你真拿我這地做實驗呢?”
“我那重新培育了些新品種,産量大的苞米、南瓜、地薯,在你這種些,我收種子。”聽周凝來了,宋雲萌邊說邊放下鋤頭,扯來搭在肩上的帕子擦汗,繼續說。
“放心,這都是好東西,我和曉柳商量好了,我給她工錢,她幫我照看。”
曲紅葙蹙眉,很是疑惑,記得這兩個人前些天還相互看不順眼呢,“你們、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的?”
于曉柳交代了弟弟妹妹回廂房,放下鋤頭,擦臉上的汗,打趣道,“我們可能是,慢慢有了話題,就好了。她可是女主啊,我一個小配角,哪敢和她較真真?”
宋雲萌雙手叉腰,對曲紅葙咋舌道,“你看你看,就不能誇兩句。我倒要看看這個周凝,是個怎樣的?”
宋雲萌風風火火地,就往前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