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
哎我尼瑪,戀愛腦真可怕,狂霸酷拽炫的Alpha大帥比也能變成大傻逼!
“不過一直沒進展也不是個事,”陸池苦惱道,“雖然他現在身邊沒花花草草,但也要做好驅蟲的準備……我得防着點……”
“哎你防什麼防,主動出擊啊!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追人這事不就那幾套嘛,真誠,和厚臉皮!當然啦,厚臉皮是在對方不反感你的前提下……”
錢飛條件一般,還是Beta,卻在大學時力排衆A,愣是追到了貌美的Omega校花,一畢業就火速成了家,追人經驗有非常大的參考價值。
他伸手扒住了陸池的臉,像驗西瓜甜不甜似的拍了拍,鄭重其事道。
“你,去用這張漂亮的臉蛋,對他哭。”
“……啊?”
“别啊!好好聽着。隻要他一把你往外推,或是生氣了,”錢飛振振有詞,“你就用你這張漂亮的臉蛋哭!”
他笃定道:“他沒見過你哭吧?!你這死要面子的家夥,肯定沒在他面前哭過!”
陸池:“……”
還真沒有。他隻在人跑了後擱被窩裡偷偷掉過淚,如今每每回憶,羞得隻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有用嗎?”陸池懷疑。
“當然有!男人一落淚,演到人心碎啊!”錢飛打起包票,“你自己都說他免疫你這張臉了,依我看啊,隻是他沒見過你端着面子外的其他模樣,你找機會哭一下示個軟看看呗!反正不會虧!大不了就說眼睛進沙了!”
“我覺得你是狗頭軍師啊。”陸池咂摸着。
“嘿!你愛信不信,我這可是前人之見!不說了我老婆來了,掰掰!”軍師一拍他,溜了。
陸池神色詭異地愣在原地。
“哭……太糗了吧,做不到。”
他搖着頭自言自語,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基地。
哎,該死的小柚子糖。
郁遠洗完澡,有氣無力地陷進了床。
哎,該死的陸池。
他每罵一句,就錘一下床,像在和被子幹架。
幹嘛說一堆奇奇怪怪的話……能聞出情緒什麼的,難道你是可以感知主人情緒的寵物嗎?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這算什麼……你又知道什麼。
有關冬城的記憶惡劣地往外冒頭,郁遠将臉埋進松軟的被子,憋了會兒氣,那些糟糕的記憶才偃旗息鼓。他脫離窒息,早晨曬過的枕頭似乎還彌留着陽光的味道。
陽光……小鬼每每出現時都仿佛自帶一身光,讓他總能在人群中輕而易舉地捕到那抹耀眼。
他自然是聞不到陸池的信息素,小鬼過去也将這秘密捂得死緊。他隻是湊巧從他人口中得知,因為反差過大,所以想忘記都難。
其他Alpha的味兒要麼煙啊海啊酒的,拉風得一批,陸池倒好,火爆辣椒劈開是個小甜心。
他想着陸池自以為沒暴露的秘密偷樂,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郁遠不常睡一整夜,沒有任務的夜晚多半小憩一會兒,就着手處理起九區事務,或者去外面轉一轉。
做夢于他而言是奢侈的事,因為夢境是人的無意識展現,可他的精神力太強,意識一直保持着清醒。隻當他在特别在意或想念一個人,一件事的時候,他才有可能會以那人那事有關的記憶而做點夢。可在意和想念的程度得多少才會産生夢,他至今仍不知曉。
今夜小憩,他做了夢。
夢裡反複出現着陸池說話時堅毅又深沉的臉,仿佛看穿一切的冷靜模樣令他十分火大。他看着青年張張合合的嘴,終于做了當時沒有行動的事。
他上前捂住了陸池的嘴。
“閉嘴。”
他聽見夢裡的自己這麼命令道。
他微微低頭,刻意回避着陸池的臉,兩隻手交疊着,死死捂住了那張讓他心煩意亂的嘴。
“你懂什麼。”
“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确實大言不慚,保護我?保護我的人都死了,你也想死嗎?你也想變成借保護我而死的混蛋嗎?!”
他将好似埋藏于厚雪之下的話挖了出來,一捧又一捧地沖陸池發洩,思維如羽絮般混亂,想到哪兒說到哪兒,下文難接上文。
而陸池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他發洩夠了,手上的力道松了些,陸池卻反而緊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驚愕地抽手,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仿佛在說完這段話後失去了所有力氣。他在陸池眼中捕捉到了自己狼狽的倒影……憤怒而泫然欲泣的臉,他好像一條被大雨淋透,無處可去的可憐蟲。
陸池用臉頰缱绻且乖順地蹭起了他的手心,如雄獅低下了高傲的頭顱,虔誠渴望馴養員的垂憐。
陸池說:“我在聽。”
“你很強大,不需要我的保護。但你一直渴望着一位合格的傾聽者,不是嗎?”
“郁遠。”
郁遠驚慌捂臉,面具不知何時不翼而飛。
“不行——!!!”
他大叫着坐起,驚魂未定地喘氣。
“……”
吓死人了!還以為掉馬了靠!
郁遠連忙洗了把臉清醒清醒,小憩是不可能再小憩了,誰知道會不會閉眼又是陰魂不散的陸池。
但他仍小看了青年的威力,即使他努力全身心地投入事務,該死的小柚子糖也會見縫插針地在腦海裡蹦蹦跶跶。
郁遠就這樣被陸池虛空折磨了一夜,天還未亮,就逃似的趕赴公司,十分榮幸地成了第一個到辦公室的人。
“我天啊,你昨晚去偷人了?”胡毅一來就瞅着他大嚷。
郁遠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氣質如鬼,陰森森的黑氣直往外蹿。
胡毅從未見過兄弟這副模樣,像被掐脖的小雞仔一樣沒了聲,一邊低聲問咋了,一邊從自己的抽屜裡摸出零食:“現在不想講也行,喏,吃點轉移下心情吧,這可是我僅剩的寶貝貨了。”
郁遠見他戰戰兢兢,輕快一笑:“也沒啥事,謝了。”
午飯部門聚餐,胡毅在路上給陸池發消息說中午出去吃了,不用等他們。到了餐廳,他就拉着恢複人樣的郁遠往角落一縮,開始了審訊。
“我可不信你沒啥事,說吧!你到底咋了?”
“……難說。”
“不好說,還是不想說?”
“還是。”
胡毅:“……”
“不許岔開話題,我十分,千分,萬分嚴肅地跟你說,你不要總一個人憋事,不然我是什麼?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郁遠這才側頭看他,一向将二缺兩字寫臉上的人此刻滿眼擔憂。
“我會告訴你的,别瞎操心了,”他心平氣和地笑笑,“真是件小事,加上我昨天沒睡好,CPU就燒了。”
胡毅深知郁遠特能憋事,總能風平浪靜地說出些驚天動地的話,他給兄弟夾了塊肉:“那我可等着了啊,你别诓我。你給我記住,哥們永遠在你身後。”
“是——知道了好兄弟……你大爺的,又把不要的肥肉塞給我!”郁遠卡住胡毅的筷子,兩人瞬間化身小學雞,為肥肉的歸處較起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