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遠難為情地摳臉：“别擔心程恒，我現在不會尋死，至少暫時沒那個想法，我暫時不能……那麼做。”

程恒霍地擡頭：“原因？”

郁遠一咧嘴，似乎難以啟齒，隻在心底默默說。

因為怕他的小狗會哭。

他的小狗記了他五年，少說1825天。他怕自己若一死了之，他的小狗還會記他許多個1825天。

小狗能有幾個五年？

而他因為小狗，開始期待未來的一個個五年。

“可能就是某一瞬間想通了吧。知道死訊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受，難過，惋惜，懷念……或許都有，反正一團亂麻。”

“過去我可能會想大家都走完了，就快輪到我了。但現在我更多的想法是……下次掃墓得多帶一瓶酒。”

“……”

程恒：“是因為陸池嗎？”

郁遠一激靈：“什麼啊？怎麼突然提他啊哈哈哈……怎、怎麼會呢哈哈……雖然當然也有他的部分，不過……啊，就是，也有你的原因，你是我的朋友嘛。還有我在公司認識的朋友，其他區的夥伴……我要死了你和他們會哭吧？我知道那種滋味，所以我會活着。雖然我是想看你哭一下哈哈哈……”

程恒眯起眼：“你答應陸池吧。”

“啥？”郁遠震驚，“程大醫生您什麼意思，要把我趕出單身狗聯盟？你想也知道我不可能……答應他。”

“别裝了，郁遠。你很，十分，非常，在意他。不然也不會七拐八拐地搞出扮演自己情敵的操作來，你要是想徹底拒絕誰，讨厭誰，早就一棒子打死了，一點情面都不會留。”

“你對他太例外了，而我也看出……他是你當下最有用的藥。”

“……”

“你和他一起時很快樂，隔屏幕打字都這樣。情緒不會騙人，所以我建議你從了，以人治人。”程恒一推眼鏡。郁遠早已從他的病人，變成了朋友，治好對方逐漸成了他的執念，這些年在底線内無所不用其極。

現在蹦出個陸池，效用比那些亂七八糟的藥都好，還是自願上門，也許治不了根，但說不定郁遠能用一輩子。

郁遠一哂：“藥？哈哈……程醫生，沒有誰是誰的藥的說法。”

“他是人，會被我影響。将希望和解決方法綁在别人身上，并不是好事。知道嗎，人隻能靠自己獨立行走。我會好起來的，我會想辦法的，靠我自己。”

郁遠歪頭笑笑：“程恒，很抱歉我不是個聽話的患者。”

程恒不接話，隻是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去吧。”

兩人一出門，就遇上了在拐角處躊躇的陸池，或許他們再聊得久點，陸池就要趕來趴門上演竊聽風雲了。

見他們出來，陸池立刻上前在郁遠身上東拍拍西看看，又順手理了理衣服，好像做個體檢，他哥就少了兩塊肉。

程恒的高冷臉裂了一絲，這小子都明目張膽示愛了，郁遠還能忍着說隻、是、弟、弟？！

病得不輕。

“哥你的能力是什麼？”陸池很期待。

兩人：“……”

幹，忘編了。

程恒：“他就跑得快了點。”

郁遠：“力氣大了一些。”

“……”

講真，單身狗聯盟今天就解散吧。

陸池：“呃？”

郁遠尬笑：“兩個都沾點……”

他說什麼小鬼都信，陸池面露羨慕：“那哥是身體方面的覺醒哎，跑得快力氣大，很全面啊，再會飛的話就是超人了！”

郁遠一頓，身體覺醒實用性最低，且覺醒的部分越多，越均分能力值。就跟修仙小說裡單靈根是天才，五靈根是廢材的設定類似，也就陸池拿他當好騙的萌新，一個勁兒地捧場。

郁遠卻欣然上當，說是嗎，那你以後可别惹我了，我拳腳無情。

雖然他現在當鬼鸮時就對陸池挺拳腳無情的。

陸池故作柔态，求他到時候一定要輕點，又問：“哥那你會加入九區嗎？”

“也就你們年輕有活力去折騰，别難為我這社畜了，我登記下就行。”郁遠拒絕。開玩笑，被迫開的小号還要練級？

他瞥見陸池眼裡掠過失望，心底發悶。小鬼是期待他加入嗎？是吧，這樣就會和他有更多合理相處的機會吧……

可陸池的失望眨眼間消失，換上了慶幸，似乎這才是他的真正想法。

“哥決定就好！”陸池燦爛道。

郁遠沒忍住問：“你怎麼好像松了口氣？覺得我加入九區不好嗎？”

“有一點……因為哥如果加入的話，要接受訓練，你别看錢飛哥是後勤，他也是有兩下子的。訓練過程會很累，還可能受傷。雖然我知道哥很厲害，但真上陣了還是不一樣……我擔心你。”

更何況，鬼鸮會不時在九區刷新！要是瞧見他哥了，搞辦公室戀情咋辦？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他都沒跟哥搞上辦公室戀情！

“……這樣啊。”

郁遠拘束地摸摸脖子，目光遊移間正好撞上了程恒看狗男男的幽幽眼神，趕緊抓過陸池溜了。

程恒既無奈又欣慰地歎氣。

“誰信你不會答應他，我還是找新盟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