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樓說,“早餐,早讀快下課的時候我溜出去給你買的。”
顧年愣了愣,“啊?”
張樓撓了撓頭,說,“你之前不是問我有沒有多餘的早餐嗎?我想着你應該是沒吃,一上午那麼多課,肚子裡沒東西會很難受的,就去校門口給你買了些。”
顧年一言難盡的看了眼塑料袋,又看向張樓,“我那話是跟易初說的,我以為在我邊上坐下的是易初。”
張樓“啊”了一聲,“這樣啊,可我買都買了,你要不吃點?”
“不了,”顧年拿起紙袋晃了晃,“易初給我帶了。”
張樓猶猶豫豫的,“可是……我專門給你買的。”
顧年很不客氣的反問,“我讓你給我買了嗎?”
早讀結束不少人都有點犯困,教室裡比平時課間安靜,他們這個角落的動靜就顯得比較大了,很多人回過頭往這邊看。
顧年不喜歡被注視,她把塑料袋推到張樓放在易初桌上的手邊,“拿走。”
張樓被人看着,也有些不自在,他倒不是不喜歡被注視,純粹是這會兒覺得丢面兒,于是一把抓過塑料袋回了自己座位。
顧年從紙袋裡拿出豆漿,插上吸管後吸溜了一大口,有點燙,含在嘴裡過了一會兒才往下咽,于是她放緩速度,小口小口的吸溜。
易初看了顧年一眼又一眼的,但什麼都沒說。
顧年回過味兒來,扭頭看着易初,“張樓是在追我?”
易初笑了聲,“應該是吧。”
顧年嫌惡的皺了皺眉,“我剛來的時候要拿我杯子喝水挑釁我,上周五體育課的時候你還打了他,是因為他說我壞話了吧?這樁樁件件不是該說明他很不待見我嗎?怎麼過了一個周末,跟換了個魂兒似的?”
易初想了想,“可能以為那帖子說的是真的,于是有了危機感,大徹大悟,明白自己對你的心意?”
顧年皺了皺眉,吸溜豆漿的動作頓了頓,牙齒輕輕咬着吸管磨動,最後,她給出了倆字表達看法,“有病。”
第一節課是數學課,這個讓大多人昏昏欲睡的課顧年卻上的神采奕奕,把之前張樓那點小插曲都抛到腦後了。
易初拿了根筆在指尖轉着,一圈又一圈。
其實她大概猜得到為什麼張樓的态度會有這種轉變。
在周五之前,所有人眼裡的顧年是大城市轉來的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成績好,長得好,耀眼的像個太陽,奪目,灼熱,不敢靠近。
但周五的體育課上,那對顧年後媽的親戚的出現,讓這些人誤以為他們是顧年爸媽,從而對顧年有了錯誤的認知,覺得她家境也就那樣,跟大家沒什麼不同的,還愛慕虛榮,脾氣不好。
完美的大小姐變成了有缺點的漂亮女生,她不完美了,所以有些人就敢追了,覺得自己也能跟她相配了。
說起來奇怪,但那些内心比誰都敏感卻莫名自大的男生就是這種秉性,天上的仙女隻敢看,下凡的仙女就敢追。
張樓開始行動了,他是第一個,但不會是唯一一個,後面估計有得顧年煩的。
“啪”地一聲,指尖轉着的筆落在了桌上,易初垂眼,按着那根筆在桌上滾了滾,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那樣的場面,她先開始覺得煩了。
這算什麼?先顧年之煩而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