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年扭頭看易初,“你要聽課嗎?”
易初愣了下,反問,“你見我聽過課嗎?”
顧年笑了笑,“那你送我回宿舍呗?”
“行,”易初立刻答應,拎起還沒拆開的袋子,帶着顧年一塊兒出了教室。
現在上課期間,放眼望去,路上隻有她們兩個。
易初問,“你除了冷,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顧年細細感受了下,說,“頭有點沉,身上有點疼。”
“疼?”易初追問,“哪兒疼?”
“哪兒都疼,”顧年說,“皮膚跟衣物接觸着的每一個地方都疼。”
頓了頓,顧年又說,“好像也不算疼……就是不舒服。”
易初歎了口氣,“這麼多症狀,你都沒察覺自己生病了啊?”
顧年也歎了口氣,“沒發現這是在發燒的時候,都沒覺得哪裡不舒服。”
回到宿舍,易初打開了袋子,那裡頭有溫度計、退燒藥,還有幾片暖寶寶跟暖手袋。
顧年說,“還挺全面。”
易初将溫度計遞給她,“醫務室隻有這種老式的,往咯吱窩裡夾,五分鐘後再拿出來。”
“好,”顧年接過去,老老實實的将溫度計塞到衣服裡。
易初不放心,想拽開她領子看看放沒放好,但手剛抓着顧年的衣領,她就頓住了。
好像有點不合适。
顧年垂眼看了看易初抓在自己衣領上的手,又看向易初,笑着問道,“你是要趁我病着揍我一頓嗎?”
易初松開了顧年,“哪兒敢。”
人在尴尬的時候就會假裝很忙,易初摸了摸顧年被子的厚度,然後又去找顧年的水杯,緊接着去拿暖水壺。
拎起來的時候晃了晃,發現裡頭沒多少熱水了。
易初說,“我去給你打壺水,等下量完溫度就吃藥。”
顧年點了點頭,想到易初是走讀生,于是問道,“你知道在哪兒接熱水嗎?”
易初再次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顧年,“大小姐,我在這兒讀了快兩年。”
顧年笑着歎了口氣,她轉身往床上爬,“去吧去吧,快去快回,我看不來這種溫度計。”
易初是拎着空壺跑着去的,接滿了後,快步走了回來。
推開寝室的門,她往床上看過去,發現顧年已經睡着了。
這前後都沒五分鐘,她居然睡着了。
看來還是身體太虛弱了。
易初小心翼翼的放下水壺,踩着兩節梯子看着顧年,她沒在哪裡看到溫度計,應該還在顧年胳膊下頭夾着。
老式溫度計裡頭是水銀,夾着那玩意兒睡覺,萬一弄折了,可就不好了。
易初小聲喊,“顧年?顧年醒醒,拿出溫度計吃過藥再睡。”
顧年皺了皺眉,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易初也不想再打擾她,人在生病的時候,睡覺是能很快休養好的。
猶豫了一秒,易初微微阖眼,手朝着顧年的衣服裡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