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打工很忙,沒有時間穩定接送易項,于是就給他找了個托兒所,包三餐的,他們能省心不少。
易初這次過來是要錢還債的,要爸媽的錢,還的也是爸媽的債。
她今天本來是在他們租的房子樓下等他們的,結果一個住隔壁的老鄉通風報信了,一整天,從上午到晚上,爸媽愣是沒回來,躲她跟躲債一個德行。
沒辦法,易初隻好另辟蹊徑,找人打聽了易項上的哪個幼兒園,又從幼兒園門口接人的家長那兒打聽到了這個小太陽托兒所。
易初掐了顆草叼着,緩解着一天沒進食的胃酸。
她就不信了,這倆人能為了躲她,連兒子都不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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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了,易初原地蹦了蹦,叫住了一個蹬着三輪車賣鮮奶的大姨。
大姨把叫賣的喇叭放一邊兒,熱情的揭開蓋在泡沫箱上的厚被子,“要什麼口味兒的?有花生的草莓的,有牛奶有酸奶,要哪種啊?”
易初拿了兩袋花生的,又問,“有吃的嗎?”
“有!”大姨蓋好奶箱,揭開了另一邊兒的被子,“有包子饅頭,肉包子菜包子白饅頭花饅頭,還有三角糖包,都是自家手工做的,保證皮兒薄餡兒厚!”
易初想了想,說,“拿倆肉包子倆菜包子吧。”
“好嘞!”大姨給易初裝好,易初掃碼付了錢。
這時,對面托兒所的門打開了,跑出來六七個小孩兒,估計是聽到喇叭的叫賣聲,被勾出來了。
易初盯着那群孩子看了看,很快目光鎖定了一個穿着英倫格子風小西裝,但卻剃着個闆寸頭的小男孩兒。
這就是小她12歲的弟弟易項。
易項出生以來,隻回過三次鶴城,上次見面都是兩年前了,小孩子不記事,所以易項認不出易初。
易初拎着包子和奶讓到了一旁,看着這群小孩兒圍住三輪車。
易項拿了張十塊錢出來,買了自己想喝的,還仰着頭,對周圍幾個小朋友大聲道,“我請客!你們挑自己想喝的吧!”
有個小孩兒問他,“我想喝兩袋兒,行不行啊?”
易項大手一揮,“行啊!”
大姨賣的奶不算貴,有一塊的,有兩塊的,但……易初數了一下,七個小孩兒,八袋奶,四個是兩塊的,總共花了十二塊,易項那錢不夠啊。
易初手伸進兜裡摸手機,打算替他付兩塊錢,眼角餘光卻瞥見易項的手摸進了大姨放在車上的錢箱裡。
他動作很快,手收了回去垂在身邊,在大姨算完錢,開口說了個“總共十二”的時候,裝作從兜裡掏出來的,把兩塊錢遞給大姨。
易初立刻大步走過去,一把抓住了易項的胳膊。
易初擡眼看她,“你誰啊?”
“你姐,”易初說,“你讓你朋友們先回托兒所,我跟你聊聊。”
易項打量着她,“你說你是我姐,可我不認識你啊。”
聞言,大姨立刻緊盯着易初,怕她是個拐子。
易初一隻手抓着易項,一隻手在包裡掏了掏,拿出了學生證,她遞給大姨看,“我叫易初,這小孩兒叫易項,我真是他姐,隻是我在老家,沒跟他見過幾面。”
大姨看易初是個學生,就覺得這應該是個誤會。
易項盯着易初的臉打量着,“你真是我姐啊?”
易初點頭。
于是易項朝小夥伴們擺手,“你們回去吧,跟阿姨說一聲,我姐來接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