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很憤懑,很不能理解。
許仙是最不堪一擊的凡人,身體脆弱,前兩天還發熱,還讓姐姐給他喂藥,更别提壽命還短。
根本一無是處,偏姐姐對他着了魔。
說什麼愛。
愛是什麼,姐姐不解釋,依小青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怎會說不出個一二三。
姐姐和許仙停在一處賣燈籠的攤前,小青走過幾步才發現,她們聊得忘我,她才不過去,聽些讨厭的聲音。
她停下,随便看看打發時間。
攤子賣的是顔色缤紛,款式卻不多的紙燈。
“怎麼沒有蛇造型的燈籠。”小青不悅。
賣貨郎陪着笑,“蛇燈籠賣得不好,就沒做了,女郎看看這個貓......”
暖黃燭光也無法柔和女郎黑沉沉的臉色。
賣貨郎後背漸漸沁出冷汗。
即使成為妖,修行五百年,小青還記得還是條小蛇時,差點被一隻黑貓抓死。
直到跟随姐姐,她才免受野貓騷擾,不再風吹雨淋,也不必吃了上頓想下頓。
“下次多做點蛇造型的燈籠,我屬蛇。”小青選了一柄最普通的蓮花燈。
賣貨郎笑着,放了一盞燭火進花燈裡,映出粉色的光,蓮瓣紋理細膩。
小青稀奇這小玩意,将花燈舉到眼前,喜不自禁地轉身:“姐姐,你瞧這蓮花燈,比西湖裡蓮花還美。”
許仙送了姐姐一盞虎造型的燈籠,蠢笨地張牙咧嘴,和許仙一樣蠢。
偏偏姐姐還很喜歡,“謝謝相公,這虎燈籠和你一樣可愛。”
小青放下燈籠,胃裡翻騰,五百年前的吃的東西都想吐出來。
白眼翻完,看見法海滿眼怒火,目光如炬,手指着姐姐和許仙,“成何體統!”
白素貞聽見聲音,也發現了法海,臉色倏地慘白,慌張看眼許仙,“娘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許仙順着白素貞的目光望去,臉扭到一半,被白素貞扯過衣袖,“相公,我手好像被木刺紮到了。”
趁許仙低頭查看的時候,白素貞向小青投去求助的眼神。
法海已經拔腿,從路對面走過來,上手掰許仙,許仙忙着捧起姐姐的手,聳下肩,搖下法海的手。
“施主,休要執迷不悟。”法海痛心疾首,還要勸:“你怎麼能和妖......”
法海被小青施了法術閉上嘴,她看眼姐姐,姐姐眼神告訴她要對法海客氣。
小青重重歎聲氣,忿忿扭着腰大步遊走。
法海受她法術限制,雙唇緊閉,渾身僵硬地被迫跟随。
許仙小心翼翼捧起娘子的手,對着光照,沒找到,低聲,湊到眼睛一指節的距離端詳。
白素貞為許仙細緻欣喜,“相公,我有點受風寒,我們回府吧。”
許仙同意了,扶着白素貞離開。
·
直走到人煙稀少的湖邊,熱鬧的人聲變得遙遠。
小青把蓮花燈擲到地上,裡面的燭火碰到紙花瓣,火苗竄起,逐漸變大,隻燒剩個架子。
火舌的黑影燒着小青面無表情的臉頰,直到漸漸熄滅,餘留點點火星。
她恍然發現法海站在身後,唇抿成條直線,目光微微含怒地盯着她。